华南九蛟,夏,是夜21点整。
路灯昏黄,飞蛾曼舞。在熏风的吹拂中,厉蕴丹自公园的长椅上睁开眼。
不同于初次转移后的浑噩昏沉,这次她清醒更快、回神极早,几乎在转移完成的下一秒就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
张望一番,四野无人。她本想留在原地观察一下环境,奈何蚊虫嗡鸣、骚扰不断,只能起身离开。
神来之音尚未发声,想来在任务下达之前一切皆安。眼见天色已晚,厉蕴丹准备找个歇脚的客栈安住下来,再从长计议。
踏上公园的大道,路过阴暗的拐角。右手轻转,掌心便多了两张薄卡。借着路灯不甚明亮的光,她看见了身份证和金运卡上的信息,前者写着她在这个世界的姓名、出生年月和地址,后者标着九蛟银行和一串刻印的数字。
厉蕴丹摩挲着两张卡上的繁体方块汉字,沉默片刻,开始寻找刻有“九蛟银行”字样的银庄。
出门在外,没有银票是万万不行的。只是她没想到这“银庄”名字起得那么霸气,长得却是这般寒碜,竟是一个夹在几家店铺中生存的孤伶小间,上头挂着“九蛟24小时自动存取款”的牌匾,内里连个掌柜也无。要不是她眼神好,兴许还瞧不见这小店。
站了会儿,有人与她擦肩而过,进入银庄。
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门,厉蕴丹见他在里头捣鼓一番就拿到了一叠花花绿绿的纸。待门开,对方蘸着唾沫点钱出来,眉梢上尽是喜色。
“发财咯、发财咯住多明区还能拿一千块补贴哈哈大户大户”
那人把钱塞进兜里,哼着歌走远。他的衣着打扮谈不上好,甚至还有几分落魄的感觉。
厉蕴丹收回视线,继他之后进入小间。玻璃门自动合上,她生疏地操作了几分钟,才弄明白存取款机怎么用。
她的手气不错,第一次用金运卡就刷出了30万的数值。鉴于今天穿着收袖交领的齐腰襦裙,暗袋容量有限,她估摸着手袖大小,输入初始密码,只取了五千块钱。
许是本能作祟,厉蕴丹揣着钱体察起民情来。然而公园附近的店铺几乎全打烊了,只剩街角几个卖火烛纸扎的铺子还开着。
她路过那些铺子,就觉一阵凉风吹过,晃得铺顶挂的“奠”字灯笼呼啦作响。守店的夫妻紧了紧衣服,似在商量什么时候关门。
忽然,一阵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在大马路上呼啸而过。在它身后,救护车紧紧跟随,看上去十万火急。
“好像又出事了”丈夫头也不抬,似乎对这情况已经习以为常,“肯定又是多明区,这都第几个了”
妻子摇摇头,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晚点关门吧,待会儿就会有人来买纸钱蜡烛了。笼屋不能住啊,就算能拿补贴,但风水太不好了。”
丈夫“那能怎么办,穷比风水不好更可怕吧。”
两人絮絮叨叨,而厉蕴丹在他们的絮叨声中走远。
一路行去,她没遇上同样落单的造化者,也没碰上奇形怪状之物,倒是街市从冷清变得越来越热闹,似是进了不夜城的地段。
人一变多,厉蕴丹也感到了夏日的燥热。但当她心浮气躁少顷,炁就会不自觉地流转全身,在恰当的时候让她静下。
心静自然凉,这便是习武的好处了。
走着走着,厉蕴丹停在了一家琴行门口。她透过玻璃窗看向安在墙上的乐器,入内询问掌柜价格。
厉蕴丹“掌柜,琵琶怎么卖”
老板“掌柜哈哈,你这小姑娘真是电视剧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