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一介农女宁愿花二十铜板跟着镖局也不愿再走官道了,原来是这样。她是怕官道还没走完,性命就走到头了。
厉蕴丹适时地给少年戴上高帽“多谢镖师义重,对我们兄妹伸出援手。若是你们不出手相助,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语气放低,隐有无助之意。少年立马被激起一腔热血,拍着胸膛说“包在我身上”。
不久,镖局的车队停下,少年下车去了。
胥望东“大佬,他说包在我身上是什么意思啊”
厉蕴丹“你会知道的。”
片刻,少年再上车时不仅带了馒头和水,还给了一瓶不错的跌打膏药。在厉蕴丹的回避下,少年给胥望东上好药,拉着他好一顿吐槽官府,说世道不如从前。
胥望东是不懂古代的生存技巧,但这波操作他熟,不就是骂领导骂老板嘛,他可来劲儿了。
于是二人狠狠槽了一通高官贵族,相谈甚欢又相见恨晚,还引为知己。待驮枫将近,两人依依惜别,胥望东又得了一瓶跌打膏药,可见这二十枚铜板花得太值了。
黄昏日落,两人进入城中。胥望东摩挲着膏药,后知后觉道“大佬,你是不是早知道镖局的队伍会配备跌打膏药,所以才想蹭车的”
厉蕴丹“嗯。”
“大佬英明”
实际上这只是其次,主要是镖师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有些消息从他们嘴里漏出来,可信度会很高。
比如他们说的“世风日下”,看来这个试炼场与前几个无异,大抵是昏君不治、人心不古所造成的孽果,就是不知这孽果会生出什么样的孽障了。
天色已晚,他们也该找个地方歇脚了。
厉蕴丹待自己人向来不薄,既然入了城,就给了胥望东一百两银子让他去找大夫看看伤。
帝王对百两银子没什么概念,说赏就赏,可对胥望东来说这是一笔巨款,当场把他感动得稀里哗啦,什么话都往外说“我一社畜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大佬,你若开公司我必给你996,成为你手下最卷的员工”
最摆烂的人也敢说自己最卷
厉蕴丹“那你今天学魔咒了吗”
“还没。”
两厢对视,胥望东麻溜地滚了。
足足两个时辰,外出的胥望东总算滚了回来。
只是他去时心虚气短,来时昂首挺胸,厉蕴丹正奇怪他前后变化怎么这么大,就见他满面红光地揭开竹筐,筐里放了五百两白银。从一到五,他这钱生钱的速度像是见了鬼。
胥望东把钱往厉蕴丹手里一放,笑得牙不见眼“大概是被水牛顶了一下撞了牛市,我去赌坊赚了一大把”
钱也赚了,消息更是打听了“大佬,那俩道士是一天前进的城,现在应该在胡县丞府上。听说这县丞的女儿招了邪,接二连三地出怪事,县丞挡不住了,托人去茅山请的人,刚好扣上道士下山的时间。”
厉蕴丹“县丞女儿怎么招了邪”
县丞是正八品的官,谈不上大,却也有一定的权。尤其在这小城小县的地方,他几乎是“天”。要真造了什么孽,他和儿子都没遭灾,怎么也轮不到女儿偿还。
胥望东“听县城府上的小厮说,他家小姐是一个月前梦见了一位穿黄袄的亲戚上门,之后就变得奇怪了。她常半夜对镜梳妆,说什么都是姓胡的,怎么就你能做人呢。脾气也变得暴躁,常随意打骂丫鬟,有一次还拿茶盏掷破了亲爹的头。”
“半月前越来越疯,县丞请了不少高人来作法,都拿附在她身上的东西没办法。现在轮到茅山了,据说五更天开始作法,咱们要去看看吗”
自然是要去的,只是她担心有诈。
厉蕴丹“这县丞府上的小厮怎么知道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