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王抬眼看去,就见厉蕴丹悬浮在半空之中,一手张开面向西边,似乎在召唤着什么。这一举动明显需要下工夫,故而她没空冲它补上几刀,利用传统的灭僵法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它看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但不妨碍它感到危机将来、毛骨悚然。
不能再拖了不能让她施法完毕
“吼”僵王陷在淤泥之中,沐着阳火伸出爪子,一把握住桃木剑的剑身。它咆哮着将剑一点点往外抽离,期间皮肤尽数溃烂,可它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它要活
它筹谋五百年,贯穿古与今,不是为了一出墓就被道士消灭的它凭本事打下的天下,它就有资格怎么使用它;它凭本事学来的长生法,它怎么不能突破天障
它是皇帝,大丰的始皇帝,绝没有败给旁人的道理。
僵王的心智之坚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它生生拔出了桃木剑,并当着厉蕴丹的面毫不留情地折断了它。
剑身碎裂,阳火熄灭,僵王千疮百孔,却仍大声宣言“朕定要让你身如此剑”
阴煞在向它集聚,僵王鲸吞蚕食地补充自己,续接断裂的经脉与焦黑的血肉。它死死盯着厉蕴丹,恨不得生啖其肉。
厉蕴丹沉着依旧“你以为孤给你挖的坑只有一个”
僵王冷笑“你当自己是谋士吗还能一次次地设计朕诸多说辞,用以攻心,不过是为了掩盖你手里再无底牌而已”
她能对它了解多少,还“挖的坑不止一个”。它做人时,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还多,就不信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她伸出的手已经收回,可手中并无武器、天象也未发生变化,足见是黔驴技穷了。虚张声势的小辈也想跟它斗,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僵王一跃而起,速度快得前所未有。厉蕴丹像是因中了尸毒“闪避不及”,被它一击贯穿了右腹,绞得血肉模糊。
她闷哼一声,一手抓住僵王的手臂,另一手抓住僵王的肩膀。僵王还来不及嘲讽两句,就感到贯穿她腹部的手臂被她的真炁绞紧,怎么也抽不出来。
“你”
厉蕴丹“没人告诉你么,能当皇帝的人都是疯子。”她的视线穿过它,如有实质地盯着它的后心方位,“锁魔刀回来”
刹那,西边大墓掀起狂澜,无数阴煞被锁魔刀吸食。
它抽干了阴水、吃空了大墓、销蚀了法阵、吞没了地气待它破孔而出的那秒,恍若第二只僵王出世,竟是召来了乌压压的劫云。有金色的电光在云层中游动,可雷劫尚未劈下,锁魔刀便在主人的召唤中突破时空的层层限制,倏忽间射向她的身边。
由远及近,一眼万里。锁魔刀穿透了僵王的后心,刀尖从它的胸膛破出,堪堪抵在厉蕴丹的喉间。
僵王难以置信地看着锁魔刀,又似有所觉地抬头看天,就见今日的第二波雷劫渐渐在头顶酝酿成形,蓄势待发。
厉蕴丹绞住它的手臂,固定它的身形,素来黑沉的眼眸第一次浮上光“早在孤见到你的陵墓时,就在想着这一天了。”
“大墓既然能孕育出一只僵王,自然也养得出一把魔刀。都是死物,都需阴煞,你可以渡劫,没道理孤的魔刀不可以。”
“开心么,惊喜么你留下的大墓阵法、风水宝穴、阴煞大湖,最后都被孤的刀笑纳了。甚至,它渡劫还要带上你,毕竟是同墓所出,你们也算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