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最大的武器,这话不假,看着她这样,荣侯爷顿时心就软下来,就像是燃烧旺盛的火堆,被人抽去薪火,趋于平缓。
“我知道让你给我续弦是委屈了你,所以从你来到侯府我就将府里的大权交给你,也从不过问。我也知道你视阿曜和昭昭为己出,费心费力的照顾他们,我内心对你是怀着感恩的。这么多年,我不曾娶小妾,在秦姨娘那过夜都屈指可数,我就是怕薄待了你,伤你的心。”
荣侯爷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慢慢坐回椅子上。
“是,我不曾忘记朝阳。我们是少年夫妻,她为我生下两儿一女,本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子,怎奈天不假年,暄哥八岁那年从假山上掉下来当场死亡。朝阳经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没多久便离世了。”
他的眼泪闪出泪花,那是对往昔的追忆,他的喉咙哽咽,声色也变了调。
“朝阳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经常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她死在我怀里的模样。所以云意,我没法忘记她,到死都不会忘。而她所留给我的东西,不论是阿曜和昭昭,或是任何一件物品,对我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高氏冷冷一笑,不待荣侯爷将接下来的话讲完,便道“你们是少年夫妻,情深意重,但我和你同床共枕的时日不比她少,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你是想和一个已经亡去的人讲公平吗还是说这么多年我有亏待过你”面对她带着讥讽的质问,荣侯爷沉声道。眼泪是武器,适当的柔弱也可以使男人心软,但要是这女人转而强势起来,就会让男人认为是女人得寸进尺。
高氏一时无言,低下头不再说话。
荣侯爷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事,也想不到你对我竟然有诸多怨言。”停一停,他又道“这件事影响很大,侯府也可能会因此而名誉受损,以后朝阳留下的铺子你就不要再管了。”
此时他脑海中突然回忆起荣昭那日所说的梦境,想起她说的那片云吞没了她和她娘给她的礼物,对高氏生出一丝芥蒂,望去她的目光也晦暗起来,“昭昭学问很有长进,这些日子又跟着你学习管家,我看也是时候将铺子交给她来管理了。”
本慢慢静下来的心猛然被人抛到空中,高氏近乎蹦一般站起来,瞪着眼睛看着荣侯爷,“什么你想将铺子交给她打理”
“不行吗”高氏的反应有些大,让荣侯爷多了几分不悦,“你不是说你辛苦嘛,既然辛苦我就找个人给你分担一点,昭昭只是打理朝阳留下的铺子,其余的还是要你辛苦。”
高氏心中恨极,恨这个男人说夺她的权就夺她的权,更恨荣昭得到侯爷的偏心,她只不过做错一点事,却便宜了荣昭,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当然行,荣家的铺子都是侯爷您一个人的,您交给谁打理还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高氏胸膛的妒火层层窜高,对荣侯爷的怨怼更加深。刚才还想给她灌迷汤,说什么她在他心里的重量也不轻,原来都是谎话。
嘴边的讥笑弧度逐渐增大,她道“也是,这次我闯了祸,损害了大姐留下的铺子名誉,对于老爷这么珍贵大姐留下的东西,自然是对我失望至极。也罢,我还乐得清闲,省的拿在手里也像是个烫手山芋似的,多谢侯爷让昭昭为我分忧。”她朝荣侯爷行了一个万福礼,“这次都是妾身的错,妾身自请惩罚思过,若无事,妾身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