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商会里外,一切都按部就班的样子。但刘老板心里不安稳,决定去张家看看,以前,他去做过客,认得。
到了张家,却见到家里门口,一大串的车马,满满当当的装着东西。
刘老板赶紧上前去问,那些人忙碌着,一问三不知,门也不让进。
他心里更是发慌,花银子跟附近人家儿打听。
有一个人说“张太太母亲病重,接了信儿,夫妻俩带着孩子,昨儿就走了。今儿这是拉什么,倒没听说了”
走了
刘老板心想,哪有这么巧的事
坏了别是跑了吧
他又去见了一个做了海运的朋友,那人还跟平日里一样,见他来了,笑呵呵的聊天。
刘老板套了套海运的事,那人只说还未收到消息,并笑着“刘兄不是没有做吗这件事,怎么也要近一年功夫呢哪有那么快的”
刘老板回去,写了信送去林家,把心里的隐忧说给了黄氏。让她早些出来,两个人要商量一下此事。
他本来想先回一下自己的小院,要合计一下财物。但又不知道黄氏什么时候来,只得在那里等。盘算着手里的银子。
黄氏接到信,心里急上了,都傍晚时分了,还要出府。
这要是袁氏当家,肯定就给拒了。但刘氏是晚辈,虽然这样不合适,但最终没好多说,安排了车送她一趟。
刘老板一见黄氏,心里就是一惊。
两个人最近没怎么见面,没想到,她成了现在的模样。
脸色蜡黄,眼袋大,眼神不清亮,有些胖,还有些萎靡,一晃眼鬓边有了白发
刘老板又是心疼又是悲苦。
黄氏声音弱弱的“是不是消息不好”
刘老板把张会长的事说了说,然后说“不过,这件事,是我接到您的信,先入为主了。也不一定,就是这样”
黄氏听罢,坐在那里,陷入悲苦出不来,她喃喃道“你说,我的命是不是不好”
刘老板“您不必这么想”
黄氏却像没听到“他们能赚,就连那个林辉那个白痴,都赚到了。可到我这儿就赔了。”
刘老板说“事情也许并没那么糟糕不过,我们不能心存侥幸。不知道,您那里,投进去多少”
黄氏苦笑了“我手里的全部,所有的铺子,地,金银”
刘老板张着嘴,发不出声音“”这得小二十万了吧我的天
他负责黄氏的产业经营,但各种权属证,都在黄氏手里。
“都抵出去了”他的声音都不像自己的。
黄氏点点头。
她的嫁妆,最早也就一万多两。这些财富,都是这么多年赚回来的。
两个人相对无语坐了半天。
屋里,光线暗起来,刘老板亲自又加了几个蜡烛。
他到底有决断,沉稳的说“事已至此我盘一下手里能调动的银子,再加上我的私产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西门的产业,只要这处没问题,用不了几年,咱们就又缓上来了”
黄氏哭了起来“你怪我了吧呜呜呜呜缓不上来了一切都完了我知道的,一切都完了”她声音沙哑,整个人,柔弱又悲苦。
刘老板心疼的站在她身边,想把她搂在怀里到底没敢,只得掏出自己的帕子,温柔的递给她。
“您也不用这么说。您背靠着黄家和林家,还有我没问题的,只是短时间,比较煎熬罢了。”
黄氏摇摇头说“我娘家嫂嫂,也投进去很多。哥哥前段时间,不顺。这一下,黄家的日子也要难过了。林家呵别跟我提林家”
她表情里带着恨意,被丈夫打折肋骨的事,是无法与人诉说的。
她迷蒙的说“东强哥我要不行了。我要撑不下去了啊”
刘东强心里又是甜,又是痛。弯下腰,大胆的拍着她的胳膊,心疼的说“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急。你要相信我,银子,我有法子赚的”
黄氏就跟没听到似的,接着说“那小贱人进王府之前,袁氏为财,胆大包天,要害那贱人大好的机会,我推波助澜了,呵呵结果,袁氏那个蠢货,竟然没做成。那么好的机会呀呵呵呵呵”
她疯狂的笑着哭着,刘东强拉了椅子,挨她坐着,认真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