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信了,这些人难道就没有半点对未来的忧虑吗只要所有人都联合起来一起施压,皇后也总要有所顾虑。就算皇后一意孤行,只要让嫔妃们吹吹枕头风,说动皇帝,就依然还有机会。
叶一宪一向信奉所有的危机都可能变成转机,眼下这件事,对他来说也一样。
如果叶贵妃当真被送回家,叶氏自然颜面扫地。但若是能借此机会,通过对抗帝后,重新确立叶家在世家之间的权威和地位,那回报也是巨大的。
计划虽好,却没想到败在了第一步,连人都没法集齐。
好在贺文正也来了,他才是今日的戏肉。
他这般想着,侧过头对管家吩咐,“咱们这边还有谁没来的,去催一催。再不到,也不必来了。”
管家立刻会意,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又有几个迟来的宾客被领了进来,而后管家便走到叶一宪身边,用一种“我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调道,“国舅爷,冯家、赵家、宣家和剩下的几家都派了人来,说是家主病了,恐怕无法到场。”
“怎么就病了”叶一宪很是关心。
管家道,“听说是忧伤心过度,忧思成疾。倒也没什么大碍,不过他们怕扰了大伙儿的雅兴,便告了罪。”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叶一宪叹了一口气,“其实不光是他们,我这一阵子心里也是难捱得很呀”说着又看向其他人,“想来诸位也是一样的吧”
这是不打算再周旋,一上来就要用这个话题逼迫贺家表态了。
但跟叶一宪想的不一样,他话说完,其他人却是支支吾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愿意说一句明白话的。
见此情景,叶一宪漂亮的眉眼染上阴翳,心下不由生出几分恼怒。
以前他说出口的话,几曾被这般敷衍过这些人真是一次又一次地用行动让他体会到,叶家是真的比不得从前了。
但他面上丝毫不显,只自嘲地笑了笑,对贺文正道,“让贺公笑话了。也是我年轻,经不住事,不能似贺公这般宠辱不惊。只是一想到家姐,我这个做弟弟的,心里实在是”
贺文正虽然与人交接不多,但也能听出这番话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免有些莫名,只能含糊安慰道,“国舅爷切莫如此,贵太妃若是知道您这样挂心她,想来也会安慰。”
“我也就只能挂心一下了。”叶一宪神色颓然,“皇后娘娘贤明端俨,行事自然有她的考量。只是我们这些亲人,难免担忧罢了。贺公是做父亲的,想来比我更能理解这种感受。”
“这与皇后有什么关系”贺文正大惊。
叶一宪比他更吃惊,“难道贺公还不知道”
他立刻调整表情,苦笑道,“不过这消息尚未公开,只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我们不敢不信。不过,看贺公的神色,说不准只是谣言,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