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旅行,一个听歌,一个人安静地进食她很习惯这样的独处。
怀歆常常在想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有的时候自己也想不明白。
明明很喜欢吵闹的俗世,却也可以在彻头彻尾的孤独中待得很自在,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挺好。
冬季是淡季,白日里街上也没有什么行人。
怀歆在街边驻足一会儿,抱着强烈的同情心其实只是自己想喝为那家奶茶店的生意再度添砖加瓦,慢悠悠地踱回了民宿,瘫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个下午觉。
快傍晚的时候郁承给她发了消息。
郁承怀歆,你在房间么
郁承我有点东西放在那件大衣口袋里了,可能需要来拿一下。
怀歆啊,抱歉,不在呢
她随意看了眼时间。
才六点,还不够晚。
怀歆承哥,晚上九点我大概就回来了,之后送过去给你行吗
他回得很快嗯,我到时候过来拿就行,谢谢
之前还真没留意这口袋里除了防高反的含片还有什么,怀歆好奇地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这里面东西还不少。
一卷雪茄,两片薄荷糖,一枚指戒,还有翻盖打火机。
难怪他身上总有那种淡淡的香气,类雪松,但又不那么像,层次更沉厚一些,原来是烟草。
那枚戒指是银质的,怀歆恍惚回想起,她好像从未见他戴过。很简约的设计,表面有些粗粝,看上去似乎经常被人摩挲。
再仔细一看,又发现这好像并不是男士戒指。
尺寸小了一圈,但也不是很明显,怀歆心里咯噔一跳是哪个女人送给他的
而他还留着。
透着隐约的光线,她观察到那枚戒指的内衬似乎刻着小字,凑近点仔细瞧了,才依稀看清楚。
19910620。
还刻着他的生日。不会错了。
怀歆垂下眸,用纸巾小心将戒指擦拭一遍,除去她自己的指纹,重新放入大衣口袋里。
临近九点的时候,怀歆跟民宿里的伙计打了个招呼,请他帮忙把这件衣服妥贴地交给89房的客人。
伙计刚离开一会儿,郁承就发微信过来衣服收到了,谢谢
然后就没了下文。
他没有问,为什么他们约定好了时间,她要差旁人把东西送过去。
本来是个小钩子,要引导他问一问今天她都做了什么,去哪里闲逛了,可惜没能派上用场。怀歆挺遗憾地撇了撇嘴,解开衣领纽扣打算去洗个澡。
民宿的每个房间都有个小阳台,怀歆还从未出去过。进浴室之前,她衣衫半拢,推开自己阳台的门,浅浅地朝外眺望。
一下子就看到远处坐在屋外的男人。
夜里凉意暗侵,郁承身着一件挺括的黑色高领毛衣,双腿交叠坐在阳台上。九分裤不长不短,恰好露出一截漂亮冷白的脚踝。
对面就是雪山,他靠在椅背上,指间夹着一只猩红明灭的烟。
几缕缭绕上浮的烟雾幽然漫过,男人微眯了眯眸,神色倦淡而迷离。
少顷,他低敛下眼,淡淡吸了一口。
浅影流淌,顺他动作倾泻,鸦羽似的眼睫漫不经心地垂落,清冷俊逸的眉目半陷入暗潮中,没过一片难测的幽深。
怀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感到透骨的寂寥。她以为自己的心是因这种偷窥的行径而狂跳,但片刻又觉得,她更像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
冷空气吹拂过怀歆的脸颊,也捶打着她的心,她扶着冰凉的窗沿,慢慢抽回身来。
啪嗒一声,很轻地消散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