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发作,师昭很快睡了过去。
她靠在他的心口,即便感受不到心跳,却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有一种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安全感,手指抓着他的袖子,像是怕他跑了。
巫羲把怀中人的头发理好,近距离地看着她颤动的睫毛,手指在她后背上不断地摩挲,将她身上细碎的伤痕治愈好。
她也不反抗。
任凭他翻来覆去,她也安稳地睡着,连睁眼都懒得,有时实在是睡不安稳了,便十分熟稔地抓着他的手抱在怀里。
“别闹。”她咕哝一声,睡得更沉,一条腿下意识抬了起来,压在他的大腿上,不许他乱动。
“”
巫羲望着她,有些走神。
他微微屏息凑近,手指掀开她的长发,摸索到她颈边的刀伤,指尖涌出神力,将皮肉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红印。
他低头,在红印处轻轻落下一吻。
“真的是最后一次。”他自言自语,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低声唤她“昭昭”
他给她喂的是令神魂暂时入眠,可让人暂时无法思考、放松戒备的药。
他只想听真话。
还好没有那么遭
治疗了最后一处伤口之后,巫羲便帮她穿好衣裳,放在玉床之上,让她好好睡一觉。
师昭天黑方醒。
她心里挂念着灵墟宗,知道不能离开太久,等药效散去多半,便努力挣扎着醒来,一醒来就焦急地去找巫羲,终于在幽月山巅看到青年的背影。
她慢慢走过去,小手钻进袖底,去拉巫羲的手。
他指尖一颤,蓦地转身。
“我感觉你还是很介意,对不对”师昭扣紧五指,另一只手去抚摸着青年的脸,道“魔神大人啊,昭儿知道你等不及了,可是不管你要做什么,你却没有提前告诉我,当时那个情况,我是真的被你吓到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本尊去又如何,那些蝼”
“你可以出现,可是你闹的是我的继位大典。”
她打断他,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的双眼,放下耐心细细道“我尚未稳住人心,这个时候即便你镇服了他们,可那些正道本就迂腐不化,有些人是宁死也不会对魔低头,你若与我日日形影不离倒还好,若你单独留我在灵墟宗,我便会被他们针对。若再强行以武力镇压,那又与让魔族攻下灵墟宗有何区别”
她说着,握住巫羲的双手,“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巫羲似是被说动,睫毛颤了一下。
“我不是在骗你。”师昭一字一顿,认真道“如果我不当场激怒你,与你彻底撇清关系,他们是不会信的。巫羲,你”她忽然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来,杏眸亮晶晶的注视着他,“你是我的夫君啊,夫妻之间应该两不相疑、不离不弃,不是吗”
两不相疑。
不离不弃。
巫羲抬起手掌,也在她的脸上抚了抚,低头问“叫本尊什么”
他的发落在她颈间,有些痒,她发出清脆的笑声,“夫君。”
是夫君啊。
好像悲伤愤怒了半截,突然一颗蜜糖硬生生塞到了嘴里,甜得人晕头转向,巫羲扣着她的手越来越紧,快要把她的手给捏断了,那张惊为天人一般的俊颜,又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化为一片宁静。
这才算是解开了心结。
可让这堂堂魔神在幽月山每日等着她,他是决计不愿意的。
师昭决定跟他各退一步。
他只管凭自己心意行事,人后可以随便由他乱来,只是在人前不可以暴露他们的关系,不可随意屠杀灵墟宗弟子,而她今后会好好做灵墟宗宗主,不必回幽月山,但等她根基稳固,一定要公开他们的关系。
巫羲答应得很快。
就冲着那句“凭心意行事”,他便足以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