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安插来的太监、宫女左右斟酌,不敢去秉报太后,因为他们再傻也知道太后不喜欢皇后。他们如果禀报后,太后可能会发难,皇后有宠有本事定然不会有大碍,知道有人出卖之后就会查。等查出来后,皇后可能会嫩死他们。
倒是皇帝让安公公选到书颖跟前的机灵太监就在书颖午睡之时跑去跟安公公告密。因为这个太监知道皇帝心里喜爱皇后之极,不会为难皇后,而太监去皇帝这里告密也可以用话术让皇上不生气。
于是安公公得到的消息是有所滤镜的,其它几条还大致不偏离,把最后一条说成皇后娘娘是颇为在意栖凤宫的宫女服侍皇上的事,说让她们不要将这些事烦到她眼前去。
这话也没有错,但是个人理解就有很大的差异了,比如皇帝再听到安公公转述时就在想原来师姐背后是会吃醋的。
于是赵玮心情就好了起来,于书颖的前几条生存守则中颇不贤惠的表现完全被他忽略了。至于用度,他天天往皇后宫里跑,殿中省若是真的明显苛待时,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书颖午睡醒来后,便去北边马场跑马,她原来的黑骏马被送到了御马监,许久没有见她,这一见就像个委屈的宝宝一样,挨过来求抚摸,求抱抱。
书颖抱着它,抚着马脖子和马脸好好安慰,又拿出糕点和酒喂它,它就欢快的甩起尾巴来。
书颖骑着它跑了几圈,但是一直绕着跑马场跑,哪有天南地北的跑有趣
书颖考虑着,反正在后宫没有什么事,还是开始做生意、做事业更好,她得跟狗精提一提了这个问题是允她出宫去开商行好呢,还是让她用轻功翻墙出去好
傍晚时分,忙完积压政务的赵玮又到栖凤宫来了,看着她的目光格外有神采,书颖只觉莫名其妙。
用了晚膳,饭后要走一走养生,这是古人早年就知道的真理。赵玮就牵着她的手逛园子,忽跟她说,要让皇太后交出管宫权,由她辖制殿中省。
书颖原想跟他提出宫经营生意的事,哪里想要管宫权了
“我不想管那些,那些事麻烦又不赚钱。我想在宫外办自己的工厂。”
赵玮心情好,她也不是第一次说明她要是赚钱的,所以不以为忤,只道“管殿中省也不麻烦,下头的人很多,宫里又只有几位主子。你只要每月看一看账,然后看看各局采买和司制的东西好还是不好就行了。况且,你管了殿中省,其中赚钱的生意,也可以交给你的商行做。”
书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要是拿了管宫权,太后娘娘一定会经常过问,要有不周到的地方,她若问罪,我怎么办搞不好就闹前朝去按我一个不贤不孝的罪名,我虽然不怕,但是很浪费时间和精力。”
赵玮眯了眯眼睛,他心底清楚,自先帝驾崩,他登基后,他母后的性子也左了。张太后没有先李太后的家世见识、手段能力,可是偏偏又对权势富贵十分热衷。
她娘家没有什么才干之士,这几年张家人在老家横行乡里,自李太后的侄女李皇后去世,当年的张贵妃就渐渐接管后宫大权。
李太后未病重时,张贵妃还不敢逾越,但是李太后一病重,她就启用张家侄儿们担任皇商采买。
张家未出过一个定国安邦之才,多是来吃皇宫采买的饭,殿中省官员也不敢得罪。甚至尚食局、尚衣局两大油水部门,都安插进了张家的人来当官。
尚食、尚衣两局内别的官员见张家人捞,不敢得罪太后,也只有闭嘴的分。若不是张家人不通医术,张太后还要将人安插进尚药局去。张太后倒是惜命的人,怕因为家人不懂医,让自己吃到什么不好的药。
赵玮心底清楚,可是她到底是自己母亲,只要不危害外朝权力,他也睁只眼闭只眼。可是他现在想要管一管,他知道书颖若是要管,肯定管得起来。
至少能节俭一些钱,每年皇宫用度从户部拨银,还有一些皇庄、皇家铺子的收益。如能省下一笔钱来,也能缓解户部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