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靖侯顿时懊恼不已。
是了,昨日她和自己一道游水,全身湿透,自是连头发也是如此,后来她独自待在溶河边,虽是散了发,但并没有干透,后来又随刘二狗入谷,山中水汽重,她头发再次湿透,再后来,总而言之,她整夜忙碌,早上又忙着拿下工坊,查看账本,打听消息,哪里有时间给自己擦头发
而他此前竟是全然不知,让她就这样湿着头发睡了半天
要知道,若是长期湿发不干,亦或者是湿发而眠,是很容易引起偏头痛的。
要是得了偏头痛,那可是一辈子的折磨
永靖侯愧疚不已。
只是事已至此,再愧疚也是无用,永靖侯定下神来,先给她喂了药,而后轻声道“得罪了。”
他将林晚的发髻打开,黑亮柔顺的头发便垂了下来,散落在林晚肩上,他的衣衫上,他轻轻的将林晚放下,让她侧睡,而后找来干布一点点的给她擦拭,而林晚对此全然无觉。
她只觉得冷“冷。”
想将自己整个儿缩进被子里去。
永靖侯按住她“一会儿就好。”
林晚皱紧眉头,很是不满,却又抵不住永靖侯的大力气。
干巾被水汽湿透,再擦也没有用,永靖侯便找来熏笼,把干巾搭在上面,而后将她的头发放在上面烘干,但发尾可以,近头皮处就不行了,只能先把干布烘干,而后一点点给她擦,废了好大的功夫才给她弄好,而后给她重新换了一个干净干燥的枕头,被单,和最下面的被子,这下便是病人都觉得舒适了,蹭蹭被子睡得香甜。
永靖侯见状,也觉得自己的辛苦似乎有所值。
他放下床帐,回到竹榻,一边翻开信件一边给自己擦拭头发。
永州府内,林烟永远都想不到,她心里犹如天神一般高贵的男人,会如此温柔细心的照顾别的女人。
永靖侯已经两天没回了,他不会是因为自己之前提的要求,才不愿意再回来见自己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烟便心如刀割。
她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心动,平生第一次为了一个人,违背了自己对人生的规划,最后竟得了这样的结果吗
苦涩,不甘,委屈,种种心绪在心底涌动。
林烟再一次感觉到,当初眼睁睁的看着父母被杀的痛苦。
她的爱情也要被杀掉了。
“林姑娘。”顾永年望着浑身笼罩着愁苦的少女,心被狠狠的揪痛了,让他情不自禁的走过去,开了口。
林烟骤然听到男子清润的声音,被吓了一跳,惊慌中回头看去,才发现竟是昨日见过的人。
那位顾知县。
顾永年见自己将佳人给吓着了,十分抱歉,忙退后两步,拱手“顾某并非有意惊吓姑娘,还请林姑娘见谅。”
林烟抿了抿唇,盈盈回礼“顾大人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