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兢兢的走进去,垂下头叫了一声“娘。”
宅院里立着一个美妇人,正指着屋顶上的白猫叫骂,白猫躬着身子瞪大眼看着下面,大气也不敢出,见谭玉书进来,呲溜一下钻到房后。
不过一见谭玉书,他娘果然就不想骂猫了,手背往腰一插,吊着嗓子道“呦这不是谭将军吗,您老人家回来啦”
谭玉书保持微笑“娘,谁惹你生这么大气,天寒地冻的,咱们回屋说吧。”
好说歹说将他娘推进屋里,一路上还有说有笑、母慈子孝的,一进屋,把门一插,谭母立刻柳眉倒竖,怒喝一声“跪下”
多年养成的习惯,谭玉书二话不说、当机立断、不假思索,“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他爹灵前。
谭母抱着灵位哭骂,谭玉书唯唯诺诺的听着,终于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是他大伯的孩子入京为官,婶娘来这坐了一会,然后有些话让他娘不顺气了。
谭玉书劝道“娘,你莫生气,族中又添一人入仕,是好事啊。”
谭母柳眉一竖,一把戳在他脑门上“你懂什么,那女人就是来上门炫耀的,当初她炫耀比我生的儿子多,现在又来炫耀他儿子比我儿子出息。笑话,他儿子三十三岁才捞来一个功名,我儿十七就是陛下钦点的探花,何等风光,她拿什么跟我儿子比”
谭玉书
现在是夸他吧,那一会是不是可以不挨骂了
谁知谭母很快就转移了怒火,指着他鼻子怒骂“但你这个没出息的,放着好好的路你不走,非走你老子的老路这年头武官狗都不当,你一个正经文举出来的探花跑去边关当什么将军,这下好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越说越伤心,谭母抱着牌位就是嚎啕大哭“你个死鬼,看见你儿子是怎么气我的了吗呜呜呜”
谭玉书
谭母嚎了一会,见谭玉书跪在那一声不吭,顿觉没意思,站起身来一甩帕子“算了,跟你说也是白说,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和你那死鬼爹一样,吃饭”
谭玉书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份的骂是挺过去了。
见他娘已经拿帕子擦起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谭玉书赶忙站起来献殷勤“娘,你放心,孩儿以后定然悔过,定不让娘你失望。”
“哼。”
“就是娘你能给我点钱吗”
谭母
“你个小王八蛋每月俸禄不见你拿回来多少,要钱倒是挺积极,你又把钱花哪了,给我老实交代”
谭玉书抱头“娘,这次是真有正事”
“放屁你哪次不是正事”
“三天后,陛下要在长春园为新纳的陆美人庆贺芳诞,如今后宫属陆美人最为受宠,我若是能送一件合心意的礼物讨得娘娘欢心,定能留在京城谋个好差事。”
谭母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你想留在京城”
谭玉书终于从他娘暴风雨般的敲打中脱身,长舒口气“是的娘,我想留在京都。”
谭母顿时激动起来,搓搓衣角,兴奋的呢喃道“好好好这倒真是一桩正事”
欢天喜地的走到里屋,在一个极隐秘的地方撬开一条砖缝,挖出一只陶瓮。
解下布封,拎出几吊铜钱,又在瓮底摸了摸,掏出几块大小不一的金锭子。
谭母小心翼翼的的将金子托在帕间,一咬牙:“我这就去金玉轩找最好的金匠,让他打一副镯子钗环之类的,再去铺子上取今年最好的丝绸,到时你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