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玉书没发现池砾神色微妙的变化,继续跟他讲着这件趣事“刘大人号称刘大胆儿,而康大人号称康木头,虽然按照雍朝礼法,户部尚书只是个闲职,部中诸事由各司郎官实掌,但陛下肯定也不想在户部这个紧要的关口,立两个这样的门神。当然康大人会更难缠一点,所以他的可能更大吧”
谭玉书猜的分毫不差,一想到这位康大人的为人,封俊彦就忍俊不禁“谭大人不仅相貌出众,深得陛下之心,现在又蒙高僧垂赐,陛下在这二者之间挑选,应该很容易做决定吧”
“但是右相那边的人,怎么会轻易松口呢”
“宋相权倾朝野,但与右相一直不和,两个人斗得如火如荼。别的人右相那边的人是不会松口的。但我不一样,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外打仗,没招惹过右相那边的人,甚至当年能在青州安心打仗,也多亏了右相手下清流的照顾,所以如果是我的话,他们不会有太多意见。”
这复杂的关系听得池砾直翻白眼“所以你们皇帝是昏君,宰相是奸相,只有右相是好人喽”
“嘘”
谭玉书吓的直接捂住了他的嘴“池兄,到了我们这就不要这么口无遮拦了。”
池砾一把将他薅下来“你刚才说的也很起劲啊。”
谭玉书看了一下脚下空谷,这地鬼都不能来,但是
“池兄,我知道什么话什么时候能说,但池兄你可能还要学习。”
池砾
“我不学,我闭嘴可以吧”
“呵”
谭玉书猝不及防的被他逗笑,但还是很快收敛神色正色道“池兄,你们那的环境很平和,所以生活在你们那里的人可能很难理解我们,但是一但牵扯上政斗,无论是权奸还是清流,都很难用好人坏人来分明。”
“呵,你一个边关的将军,对朝中之事还真清楚。”
“我在随军之前,曾经当过起居舍人,就是在朝会议事的时候站在陛下旁边提笔记录,这个职事吧有手无口,好在我还有双耳朵,听了很多。虽然我已经不在朝堂中心五年,但好在朝中没有多大变化”
池砾挑眉问道“那你送了你们宋相一盒子非常珍贵的明珠,是想站队成为他的人吗”
这问题不仅池砾想知道,远在相府的封俊彦在临行前,也问了宋茗同样的问题“老师,我曾经和谭大人有过数面之缘,这个人真的是一个让人非常捉摸不透的人。恕学生直言,您觉得谭大人是真的投靠咱们吗”
谭玉书的回答很轻松“我为什么非要成为这两种人的其中一个呢我为什么不能成为皇帝的人、成为朝廷的人、成为天下的人,抑或是简简单单地成为自己的人。”
而听到封俊彦的问题,宋茗却叹了口气“俊彦啊俊彦,我已经老了。”
这话一出,封俊彦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怔然的神色,此情此景,纵然是舌灿莲花的他也不知说什么好了,躬身一礼,黯然而退。
而厄法寺,谭玉书也躬身道别“这座寺庙与我家只有一田之隔,站在这就能看见我家门口,在下费尽心力,就是想让池兄离我家近点,以后往来方便。而且池兄你尽管放心,隔着的这一片田也全是我家的。”
池砾
“你家好有钱啊”
“呵,因为我外祖是晋州大商,家资颇丰,我娘亲也自幼擅于经营之道。”
说到这,谭玉书想起一事,躬身施礼:“还请池兄莫要因为早上之事对我娘产生误解。昔年在徽州老家时,家中产业便由我娘操持,而我驻守边关五年,也是我娘在家一手操持店铺田亩。她管理着一大家子,性子不厉害些总是难以威慑下人,但她真的是一个好心肠的人,若有幸生在你们那,想必是一个很厉害的呃女强人”
池砾
“挨打的又不是我,你和我说这干什么,我只是一个败光家业的不孝子。”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