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不知道,目光无辜的看了一眼嘉明帝,然后伏地叩拜“陛下恕罪”
嘉明帝烦这个刘随弼已经很久了,见他一会怼他侄子,一会吓唬“胆小”的谭爱卿,气的不行,拍案而起“够了此事就此定论,宫中邪祟猖獗,明日宫中连做七天法事此奴婢不详,贬斥出宫,于静月庵中出家。”
捡回一条命的宫女顿时瘫倒在地,叩谢皇恩。
经历这样一场闹剧,宫宴顿时也开不下去了,便让大家散了。
谭玉书留在最后,开始收拾地上的珠子,突然间,一只大脚踩到了他要捡的那颗珠子上。
抬头,福王世子元吉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等看清谭玉书的脸后,元吉微微一愣,随后大笑“你很不错,以后有机会,本世子定当重重赏你”
谭玉书微笑着起来施礼,元吉便扫了他一眼,大笑着扬长而去。
等元吉走后,谭玉书神色不变的蹲下身子捡珠子。
一颗两颗十二颗还差一颗
谭玉书脊背升起一层密麻麻的冷汗,这串珠子一共有十三颗,还有一颗找不见了
这只手串是他之前和池砾逛街的时候,看着池砾身上的佛珠,便一时意动,随手买的一只桃木手串,现在去那个小贩那查,应该还能找到款式一模一样的珠子
虽然不一定有人顺着这个线索验证他说的话的真假,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不能把珠子留在大殿上
谭玉书的目光飞速的搜寻着大殿,那一颗是掉到哪里了还是被谁捡走了
人都走光了,宫人来催他。
再待下去就太明显了,谭玉书只能含笑离去。
无人之时,闭上眼睛,暗责自己今天的鲁莽,不应该搅进来的
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现在只能回去再想别的办法,以防万一。
谭玉书大步走出宫门的时候,元宁居然还在等他。
前廷出了这样的事,后宫的宴自然也停了,扈春娘早早出来,也在车里等他。
元宁邀他一起上车,谭玉书收敛所有表情,微笑着应诺。
沉默中,元宁突然戳了戳他,然后摊开手心。
谭玉书先是一愣,随即惊喜万分:居然是那最后一颗珠子
立刻收回珠子,对着元宁拱手:“多谢世子此物挡了一次灾祸,恐沾染不详,我回去便将它烧掉。”
“是应该烧掉”元宁笑道。
不过在分别之际,突然凑到他耳边轻轻耳语“别人都道你是为了元吉,我却不那么觉得。”
谭玉书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转身告辞。
下车后,捻着最后一颗珠子,心内暗自庆幸,幸好此珠落在了与他交好的恭王世子手中。
只不过在庆幸之余,又升起一丝疑惑。
既然恭王世子无意为难于他,为何要将这颗珠子藏起来,让他着急一场呢
回到家中,扈春娘自然问了前朝的事,谭玉书刚好需要和她串供,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扈春娘腾的起身来回踱步,最后也只能作罢,死命揪着他耳朵小声告诫道“下次不要多管闲事”
谭玉书也是后怕,直接把所有珠子扔到炭火里。
嘉明帝离得远看不清,其他人就算是看出不对,现在也“死无对证”
扈春娘也跟在旁边,一起看着珠子全烧成炭才作罢,悄悄的嘀咕一句“这可能也是一件好事,若福王世子日后也念你一份人情。”
谭玉书回忆着福王世子邪肆的脸,又回忆着恭王世子似笑非笑的脸,面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伸出手,一个一个的将烧成炭的珠子碾成灰。
池砾手中拈着一只桃花枝,绢花仿制的桃花,自然不会枯萎,现在还鲜艳如昨,可谭玉书却已经五天没来了。
干什么他们雍朝过年,一连庆五天
脑海里闪动着那天和谭玉书分别时的场景,池砾本来有点生气,但看着手中的桃花,唇角却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丝弧度。
说起来,那天的谭玉书,真的很不对劲啊,又是给他送花,又是看着他发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