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问出这句话后,池砾的脸更黑了。
看着池砾一言难尽的表情,谭玉书突然恍然大悟。
池兄他们那有更便利舒适的交通工具,所以那的人,大多都不会骑马。
从京都到清溪府,山高路远,舟车劳顿,若是一直坐船的话还好点,若是遇上陆路骑马的路段,几天下来,第一次骑马的人,难免会受伤,伤的地方可能还比较难以启齿。
谭玉书的脸登时红了,转身去箱箧中取出常备的伤药和绷带,咳嗽一声“池兄,你要不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看看伤”
池砾
哼
伤的地方实在太了,池砾八百个不乐意给别人看,但耐不住谭玉书一直温声软语的哄诱,终于黑着脸将衣摆掀起,褪下胫衣。
谭玉书一开始还很羞耻,面红耳赤地低着头,不过等看清里面的情况后,顿时就忘了想别的了。
星星点点的血迹,从缠绕在大腿处的绷带上渗出来,雪白的布条洇着鲜红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池砾在现代养出来的“娇嫩”身体,完全顶不住,整个大腿内侧都被磨烂了。
谭玉书的脸上顿时露出不忍的神色,解开缠在手上,防止拉弓时伤手的布条,露出手指,洗干净,帮他将被鲜血沾湿的绷带取下来。
取绷带的过程,无异于从腿上撕下一块肉来,池砾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哼出声,在谭玉书面前丢脸。
谭玉书慢慢地取下纱布烧掉,看着内里更加凄惨的景象,忍不住叹口气“池兄,何必千里迢迢地赶过来,我没几个月就回去了,就算真的有什么要紧的话说想跟我说,捎封信也是好的啊。”
池砾冷笑一声“呵,谁是来看你的,我想在清溪府开个厄法寺分庙,你有意见吗”
谭玉书
池兄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真是死鸭子嘴硬
不过在生气之余,心里又有点不好受。
那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就该清清楚楚的说个明白,他怎么就能不声不吭的瞒着池兄一个人离去,徒留他一人在现代,忍受不明了情绪的煎熬呢
对于这样的外伤,换药的时候,是最为难熬的,但没办法,药还是必须换的,不然发炎了更糟糕。
谭玉书小心的为他清理伤口“池兄,忍一下,要是疼了的话,你咬我一口也行。”
池砾白了他一眼,他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会怕疼吗
不过等敷药时,那无异于伤口上撒盐的酸爽滋味,还是疼的他忍不住咬紧牙关。
看着谭玉书那雪白的脸蛋,倒真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没忍住,狠狠地捶了谭玉书肩膀一下。
“哐”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池砾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手。
谭玉书
“要不我把甲胄脱了,让池兄出出气”
哼他才没有生气
细细的换好药后,终于没那么疼了,但另一种沉默的气氛,缓缓涌上来。
谭玉书的手指又白又长,每个凸起的骨节,都带着一股疏冷却又柔和的味道。
但这双漂亮的手下,就和所有武人一样,遍布坚硬的老茧,沉稳有力。池砾专注的看着那双灵巧包扎的手,不知不觉就痴了
但这个伤的位置实在有些不好,刚才疼还没什么,现在疼过劲了,就有另一种感觉升上来。
池砾的脸登时烧得通红,深呼吸,努力克制自己,但因为注意力的集中,谭玉书白皙的手指,洁白的脸庞,以及每一分呼吸都变得那么难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