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眼前的果冻布丁,心头顿时涌上难以言喻的悲伤情绪。
“爹,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只是高兴的。”
贺兰谦连忙擦去眼泪。
贺兰月也没再往深里想,将食盒一层层的放好,又道“反正铺子离这里也不远,陆伯伯,您先在这里等着,我再去给您端一份鸭血粉丝过来。”
陆鸣笑道“那我就不跟月儿客气了,再加一份漉梨浆和一份果冻布丁。”
“诶。”
待贺兰月离开之后,贺兰谦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你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哥哥你不也一直没变,动不动就要流泪。”
“你又来打趣我,对了刚刚见你似有心思,到底怎么了”
陆鸣心中一酸,悲从中来,声音微有哽咽道“还不是颢儿,把他媳妇和女儿一起弄丟了。”
“什么,媳妇和女儿一起都丟了”
“说起来也怪我。”陆鸣满脸自责,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颢儿跟着我这个祖父征战在外,难免照顾家里不周,连春节团圆夜都不能回家。”
“”
“就在两年前元宵佳节,家里下人带着我曾孙女出门看花灯,这一看就没回来。”
他越说,声音越哽咽,“直到半年后,颢儿才从战场赶回家去,他媳妇却经受不住打击,疯了。”
“”
“我本想着让颢儿留在家中好好照顾他媳妇,谁知南方又起战事,皇上一道圣旨降下,颢儿又跟着我这把老骨头去了战场,这不,颢儿刚得了消息,他媳妇也不见了。”
“”
“都怪我啊。”他痛心疾首的捶了一把胸,“人老了,就没用了,若我一人带兵就能平定战事,皇上何需下圣旨又让颢儿做了副将。”
“圣命难违,如何能怪你。”贺兰谦感同深受,他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经过二十八年,我都能找回月儿,颢儿一定能寻回妻女。”
陆鸣无尽惆怅“但愿吧”
他突然想到什么,“对了”
仅说了两个字就停住了。
贺兰谦疑惑道“你一个不拘小节的豪爽人,今儿怎么变得这般吞吞吐吐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今儿过来时远远瞧见一个人,瞧着倒像是二皇子的模样。”
“二皇子,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陆鸣轻嗤一声,言语间颇是不满“谁能知道咱们这位二殿下脑袋瓜里想什么,他想一出就是一出,算了,你如今已远离朝堂,还管这些作甚。”
贺兰谦见他面带烦恼之色,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唉”
这么多年,皇上虽然不爱上朝,但该管的事,他还是会管。
而且,朝中有姚文正坐镇,朝纲不乱。
倘若有一天,皇上将万里江山交给二皇子。
到时,他真不敢想,这朝政要乱成什么模样。
正叹息着,外面响起一个侍卫焦急的声音“侯爷,不好了,小侯爷从马上跌下来,人昏过去了。”
“什么”
陆鸣一惊,就要急急告辞而去。
南方战事一结束,他们班师回朝,颢儿急着赶回京寻人,他便让他先行一步,自己顺道过来看看老友。
他想着,大家年纪都大了。
他戎马一生,身上不知受了多少伤,如今他时常会感到力不从心,西山日迫,就算他不服老也不行了。
这一见,恐是最后一面了。
正要离开时,贺兰谦一把拉住他“老弟,你先别急着走,我外孙女会医术,不如让她同你一起过去瞧瞧。”
“也好。”
半个时辰后。
九龙镇外十里地。
陆鸣一脸焦急之色“好好的,颢儿怎么会从马上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