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枢双手抱拳:“奉当今天子令,凡有民告官之冤情者,无论你职务大小。哪怕你是一品三公,亲王国戚,也要听本官宣召来这京兆府投案。”
“好啊,那本官倒是要听听是何人大胆,竟敢诬告与我!”说着农景逸在堂下右侧坐了下来。
京官,再没有结案之前,可以坐在一旁听案。
张老三更有些害怕,看这架势,这鸿胪寺卿根本就不害怕这京兆伊。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张老三更是紧张。
裴枢一拍惊堂木:“张老三,将你状告之事详细与本官说来。”
当下张老三又一五一十的将昨日经过一说,这农景逸大怒:“好你个大胆刁民,昨日你说连车带炭一并卖与本官。本官怜你可怜,给了你六吊钱,没想到你竟然丧心病狂,诬告本官!”
管事二娃跟着一起进来的,他与张老三跪在下首。
二娃指着张老三:“就是,昨日小人亲眼所见,我家大人给了这老头六吊钱。这老头昨日还千恩万谢,怎地今日吃了什么药,竟又诬陷起我家大人来了。”
张老三气的即欲吐血,这狗官当真是丧心病狂:“你们胡说八道,小人只得了一贯钱,何来六吊之多!裴大人,还请替小人做主哇!”
农景逸得理不饶人:“哼哼,裴大人。凡事讲个证据,这老头拿不出丝毫证据证明本官只给了他一吊钱,这便是诬告!”
裴枢点了点头:“农大人说的有道理,这你们双方交易无凭无据,本官着实不好判断。这样吧,张老三,你可有证人?”
张老三想起了李柷,忍不住看了屏风一眼。
裴枢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示意张老三不可暴露:“既然张老三你没有证人,那这案子本官就没发判了。”
张老三不管不顾,冲出衙门直奔登闻鼓楼,拿起鼓锤擂了起来。
农景逸大惊失色:“你,你干什么!疯子,那是天子龙鼓。你诬告本官是要杀头的!”
农景逸害怕了,李柷可不好对付。这事真要惊动了天子,以陛下之能,搞不好就得知真相。
可这刁民已经敲了,天子就得亲自申案,一想到这,农景逸额头汗水流了下来。
正想着,李柷冷着脸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农景逸一吓,差点从凳子上掉了下来:“陛,陛下!”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尤其是跪在地上的农景逸管事二娃,他如同见了鬼怪一般吓得浑身发抖。
李柷坐上大堂,一拍惊堂木:“农景逸,你可以有何话说?”
这时那张老三也被登闻鼓上的侍卫带了下来,来到大堂重新跪了下来。
事到如今骑虎难下,农景逸只有咬牙死扛:“陛下,这纯属刁民诬告,臣确实给了六贯钱。”
李柷砰的一声,一拍桌子:“好你个农景逸,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昨日之事朕亲眼所见,你与管事强取豪夺,欺压百姓。你竟然还不知羞耻的死不肯承认。二娃,你看看朕是谁!”
二娃早就吓得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农景逸更是后背冷汗直冒,难道昨日陛下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