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这俩人见了他,不是冷嘲热赵占国的窝囊废儿子,就是炫耀张发奎小儿子和刘德旺二女婿。
“二位大人说笑了,老夫何喜之有?”赵占国一边说着一边让茶。
“赵大人被陛下加封京报司司使,这还不够喜么,哈哈哈!”刘德旺捋着胡须坐了下来。
赵占国将茶奉上,他学会宠辱不惊了:“嗨,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很显然,刘德旺不是为这事来的,他试探着询问道:“方逐侄儿在蔬菜棚那边还好吧?”
赵方逐已经是蔬农使,天子亲封的正八品。已经不需要赵占国装逼了,无形中装逼才是最致命的:“好什么呀,天天忙的不着家,就是上次刚收到朝廷嘉奖,说是蔬菜大棚利国利民,门下省特搬旨褒奖了一番,也不是什么大事。”
赵占国故意这么说,俩人越是吃惊,张发奎惊问:“不是刚册封的蔬农使么,怎么又搬旨褒奖了?”
“哦,犬子不才,这次是懿旨,太后下的懿旨褒奖。说什么,什么犬子蔬菜种植有功,太后凤颜大悦,都是小事,小事。夫人呐,快将太后懿旨拿出来给二位大人看看。”嘴里说着小事,却嚷嚷着让妻子拿出来。
赵占国夫人回屋取出懿旨,赵占国接过来给了刘德旺。
刘德旺与张发奎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犹自不敢相信。何太后那可是眼高于顶的人物,能让她下懿旨褒奖的人如凤毛麟角,许多沙场战将都不能获此殊荣。
殊不知何太后不喜油腻喜食蔬菜。赵方逐能在冬日种出夏日时令蔬菜,太后自然高兴,下旨褒奖也就不足为奇了。
刘德旺和张发奎却看得一愣一愣的,刘德旺叹道:“虎父无犬子,人中龙凤啊!”
赵占国闻言一惊,往日犬子何曾受过他人半句夸赞。他与夫人对望一眼,二人相视一笑,看来妻子也为儿子高兴。
看人家夸自己的儿子,赵占国夫人也开心起来:“这刘大人女婿在鸿胪寺不也是德才兼备么,又受那鸿胪寺卿农景逸的赏识,他日飞黄腾达自不在话下。”
没想到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刘德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哭丧着脸叹了一声:“唉,这农景逸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说我女婿才疏学浅,愣是将他一个典簿给夺了,现在只在鸿胪寺做了一个小吏。”
“什么?”赵占国与夫人异口同声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这里,刘德旺突然义愤填膺起来:“谁知道那农景逸吃了什么药,他突然说自己以后要做个清如水廉如镜的清官,以前让我女婿做典簿是看在我的份上。如今他农景逸醒了,说我女婿才疏学浅只会拍马屁,不适合典簿这个职务。就,就给撤下来了。”
旁边张发奎也跟着怒道:“这农景逸搞什么鬼,什么叫他醒了,我看他这是故意跟你老刘作对。”
刘德旺又叹了口气:“唉,鸿胪寺是待不下去了,赶明儿再给我女婿找个别的职业吧。”
这倒是提醒了赵占国,赵占国这人还算不错,不太爱记仇。他看刘德旺这幅惨样,不禁想起以前的自己来。
这为人父母的,都为了自己的子女。以前人家笑话自己的儿子,赵占国不是没有生气,而是他儿子那个时候确实也不争气。
“老刘,你若是不嫌弃,就让你二女婿去京报司吧,我那里正好缺个排版的典簿。他若去了,还是做个典簿,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