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攥得并不紧。
即便他给足了她退后的余地。
巨幕厅里的暴风雨还是停歇下来。最后一排的过道间,女孩的胳膊却没有收回,始终任江肆扣着手腕,抵在额旁。
整场电影在影厅的屏幕上淌过。
大约是为了响应减负活动的号召,学校组织的这场电影活动的选片,很是少有地选了一部刚上映的悬疑电影。
在剧情、选角演技和光影以及音乐都水平在线的前提下,电影很轻易就把观众带进了紧张情绪里。
宋晚栀也难得入神,以至于忘记了胳膊和胳膊上“挂”着的某人。
于是在最后一幕恢弘的背景音乐里,电影陡然推向真相的高潮,然后整个巨幕猝然暗下,而全场灯光亮起的时候,宋晚栀和其他人一样并没能回过神。
她是被起身的前排男生那声“卧槽”给惊醒的。
顺着对方难以置信的目光,宋晚栀后知后觉地僵着转头,看向自己身旁过道
开场时候把“我怕”说得真实又坦然的某人,此刻正扣着她手腕在掌心,抱着她胳膊靠在扶手上睡得又香又沉。
直到被这声打搅,江肆碎发下半遮着的眉峰缓慢一皱。
长睫困倦而不耐地撩起。
然后对上后面几排齐刷刷地惊呆的目光。
以及女孩羞恼欲绝的红透的脸。
僵持数秒。
宋晚栀终于回过神智,她勾回发麻的手,慌乱起身就以自己的最快速度从江肆身旁绕过去,直出影厅后门。
江肆慢了几秒,手里突然空了的感觉让他特别的躁。
一点没按住的戾就勾进笑里,他一边揉着靠睡得发麻的肩,一边懒懒散散地起身“看什么。没见过睡路边的流浪”
对自己的定位在流浪狗和流浪汉之间卡住了。
江肆懒得分辨,敲了敲在小朋友身旁睡得格外沉大概昏掉了的脑袋,他转身走向门外。
出了放映厅还没十几米,宋晚栀就被依仗着腿长优势的江肆给捉住了手腕。
“江肆”女孩气得雪白的脸颊通红,像是高山白雪落染了艳丽的梅瓣。
“我错了,”江肆哑声应得妥帖,“没想到会睡那么沉。”
宋晚栀气得说不出话,咬着唇睖他。
两人站的就是各个影厅出口的必经之路,已经听得到长廊各个方向隐约传出的散场后的脚步声。
女孩眼神流露不安。
江肆的视线顺着长廊墙壁上的标识扫过,就牵着女孩纤细手腕,朝某个方向走去“跟我来。”
“”
一番七拐八绕,宋晚栀都不知道被江肆带到了什么地方。好在那些令她心慌的散场声音都远了。
江肆主动停下,拉着女孩,把她藏在这段折角墙壁的阴影后。
他就靠在她身旁。
宋晚栀无声平复刚刚像逃跑似的一段路里被惹得加快的心跳。
直到想起什么,她从那人手指间扯回手腕,抬头,对上江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在盯着她看的懒勾着笑的桃花眼。
刚消散了点的热度卷土重来“你还笑得出。”
江肆低哂“看着你,为什么会笑不出。”
“我好笑么,”女孩记仇地睖他,更小声地恼着咕哝,“会相信你说害怕,是很好笑。”
江肆哑声,莞尔朝她俯身“嗯,很好笑。”
宋晚栀气得要感觉肺都要鼓起来了“你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那个总是说谎骗人的小孩,最后没人信他也没人救他,他就被吃掉了”
“哦,”江肆低声附和,眼底微微熠着,像笑又像蛊惑,“那你是狼么,快吃掉我好不好。”
“”
宋晚栀被他一个眼神搅得面红耳赤,脑海里都混沌成浆糊了。
她慌乱地扭开脸,不再看他。
宋晚栀也不记得他们在那个角落里待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