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吴熳捏着口供返回荒宅时,胤礽立在门前等她,知她安然无恙,心中略安,只见人清冷面色无异,却觉她不悦,便迎上去,询问情况,看是否能抓着蛛丝马迹。
可惜无果,妻子见了他,只将手上纸张递与他,说了句“我先回马车上”,便走了。
胤礽莫名,出去时兴致昂扬,回来却是这般模样,暗忖,事情不顺
转头吩咐杨子将他们用剩的柴禾和炭,送与东屋那书生,谢他昨日相邀之情、借宿之义。
杨子领命去了,兆利此时方端着笔墨纸砚回来,见主子欲返程,速进昨日破屋内,收拾东西。
吴熳、胤礽、兆利人一时竟都没发现带出去的马刀,未收回来。
只躲藏在墓中的李浈娘,见吴家女和那小厮相继离去,而附着浓郁紫气之刀仍插立在不远处,心中暗喜,只道时来运转,她又将重获紫气,默默祈祷二人千万不要发现,老天爷保佑她得此刀。
不想,午后,此处荒凉地竟来了人,那人一身破旧褐色棉衣,棉衣下隐约可见儒生袍,应是个落魄书生,书生左右环顾无人,略思索片刻,竟将刀拔走了。
李浈娘看着着急,但又不得现身,只能记住那书生面容,以求后寻。
此书生正是借助在荒宅中的桑晓,正午至东邻友人家吃饭,一时用得多了些,腹中积食,正四处游逛消食,走至这无人处,竟发现一把刀。
红花埠虽是一处大庄子,户口众多,但家中能有此种制式刀剑的人家不多,桑晓不由想起昨夜借宿的那对富贵夫妻。
今早竟送了他半篓子上等银霜炭,想是他们所留,便想着先收起来,待来日人回头来寻,再原物奉还。
他可想不到,竟会因此刀,被女鬼盯上。
又说回程路上,夫妻二人都熬了一夜,精神不济。
吴熳因不适应人睡在身旁,一夜安枕的情况很少,原熬一夜,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因她昨夜里长时间维持异能,精神力枯竭,有些头疼,上了马车后,便蹙眉合眼休息。
胤礽在一旁,一目十行扫过李二姑娘偏颇严重的口供,眉头直跳,幸亏此女没进家门,否则家无宁日。
不过,妻子的不悦,他尚未弄清,兆利收拾东西时,他问了当时情形,因着兆利不能见鬼,所以李二姑娘之言行,他都是依妻子情态言语揣测出的,具体说了甚做了甚,他亦不清楚。
只知,最后时刻,妻子曾威胁要“杀”了李二姑娘。
会因何事呢
胤礽望着妻子眉间的褶痕,单膝支起,一条手臂搭在其上,指腹摩挲着扳指,陷入深思。
须臾回神,不由无声失笑,他竟也会揣摩女子心思。
马车一改来时等入夜的慢行,飞速奔驰,尽竟在午间用饭前到了家。
时贾林氏屋里,锦绣正在摆饭,就听婆子来报,大爷大奶奶回来了,来告太太。
贾林氏一时愣怔,似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日子,明明昨儿傍晚才离的家,今儿一早就回来,儿子儿媳就去睡了一晚就回
迟迟不见人入内,便听声音从院中传来,“母亲,儿子与媳妇身上风尘大,不便进屋,就在院中给母亲请安了。”
贾林氏站起身,小丫头忙打帘,出门一看,只见儿子儿媳躬身,叹息道,“你们这是作甚妖”
那马车颠儿来颠儿去好受还是怎的,好容易去一趟,一夜就回是个甚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