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的隔在那边,很寥落,很寂寞,很像当年的福君庙。
当然里面的人也是当年福君庙的人。
巴拜特穆尔站在当中,正在喂一些大雁。
“你怎么在这儿”
他回过头“公主,你看,我终于看到了南方的大雁,原来他们来这里是这样子的”
巴拜特穆尔说话一直很平静,元衿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兴奋的喊声。
“您快看,他们会褪一层毛,他们的声音也会比在那个时候要尖细”
一只大雁跳在他的手臂上,慢慢的弯下头颅,蹭了蹭他的脸颊。
巴拜特穆尔伸出消瘦的手臂,摸了一摸它的脖子,那样温和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畅春园里的样子。
元衿看了一会儿,最后也笑说“我害怕我就不过来了。”
巴拜特穆尔有些遗憾,垂着头捋了捋大雁的毛说“其实他们真的不吓人,他们是草原上最和善最通人性的动物了,不像那些马,那些牛他们还会踢人,还会往你脸上吐口水。”
他说这话时脸上有隐约的烦恼。
“怎么了你是被马踢过还是被牛吐过唾沫。”
“老实说。”巴拜特穆尔低下头有些羞涩,“都有”
元衿当场哈哈大笑起来,她难以想象这么神仙般的人物被牛被马这么欺负是什么样的场景
巴拜特穆尔叹了口气说“我这次回去往牧民当中走了几道,你知道的草原的人都是从小和马一起生活,可是我不是,我是和佛经一起生活的。牧民他们一看见我,便让我参观他们的马。那些野马靠近我就像靠近怪物,有一次有一匹马直接踹了我一脚,气的我当时就鞭打了那个马主人。”
元衿本来在笑,可是他突然这么一说,她就笑不出来了。
“那是马的过失,你打主人干什么”
“他没有管好马还伤到了我,这是我们的规矩。”巴拜特穆尔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已经对他们十分仁慈了,要是在我父王或者是我祖父时候,他们应该已经被鞭打到死了。而且我如今已经还俗,如他们碰到的是我师傅那便是碰伤了神,伤了神的身体,他们便是千刀万剐,便是全家入地狱,都难以抵消罪过。”
巴拜特穆尔一惯温文尔雅,元衿和他相处总是觉得十分的舒心,她珍惜的喜欢的都是他平和的性格。
此刻他说这话时也没有十分凶残,口气就像往日和他解说诗词和佛经一样的口气,但元矜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
“你”她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了”巴拜特穆尔不解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元衿连退了两步讪笑了一下。“我从没有听过你这样说人,所以不太习惯。”
巴拜特穆尔呆滞了片刻,而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公主是觉得我过于残忍了吗可是这是我们漠上的法,其实在大清也有这样的法。就比如之前我曾经听说,有王公贵族的家里打杀了自己的奴仆,可万岁爷最后判定的并不是死刑,只是令他削去了爵位,这个道理漠上也是如此,我能够如此对待他们,已经是宽厚至极了。”
“嗯,我知道。”
元矜短促的回答了一声,但面上的犹豫和退让十分明显。
“我知道公主心善。”他笑了一下,十分的温和,带着十分的宽容。“您不喜欢屠刀,所以只要见到您,我的屠刀一定放下。”
元矜还是笑着,在笑意里有着疏离和迷茫。
巴拜特穆尔冰雪聪明,他单看元衿的表情,便知道他和自己没有想到一块儿去,也并不认同自己刚刚发的誓言。
“算了算了。公主这里是江南,我能见一见您梦里的一些东西吗”
他提起了一个全新的话头,企图把之前的事情接过去。
“你想看什么”
“我记得您说梦中有一株桂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