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半个小时再吃一次黄连素,巩固一下。”
纪拾烟乖乖点头。
吃完饭后他们又回到了训练室,虽然开赛还有一段时间,但职业选手都需要高度训练以保证手感和状态。
电子竞技一将功成万骨枯,能够踏上那座山巅、站在聚光灯下被所有人记住,冠军队付出的辛劳与汗水不可能比任何人少。
打到两点多唐平过来催他们睡觉,纪拾烟和陆朝空推掉了敌方高地,一起走上楼。
在池眠别墅这段时间,纪拾烟无数次渴望一睁开眼发觉被他带走只是场梦,睁开眼看到的还是自己在kg的房间。
现在终于回来了,纪拾烟心情无比舒畅,虽然有打了一夜排位的疲惫,但他还是一进门就扑进被褥,在床上开开心心地翻滚了几圈。
洗漱完,纪拾烟钻进被窝,习惯性留了一盏夜灯。
但入睡没多久他还是做了噩梦,猛然惊醒,手忙脚乱去摸自己左手手腕,发觉那里什么也没有时,剧烈跳动的心脏才缓缓落了下来。
他睁开眼,夜灯暖黄的微光笼罩着整个房间,是熟悉的布局,是陆朝空帮他把行李从二队基地搬过来、帮他收拾整理的。
纪拾烟安心了不少,慢吞吞缩回被窝,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再度阖上了眼。
但依然怎么也睡不着,睫毛一颤一颤像是蝶翼轻扇,不自觉就抱住了自己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纪拾烟于是在心底默念着他的安神香,一只陆朝空、两只陆朝空、三只陆朝空
十七只陆朝空、十八只陆朝空。
纪拾烟忽然睁开了眼,他想去看看他的陆朝空。
翻身下了床,纪拾烟裹起队服外套、趿拉着拖鞋,走到陆朝空房门口,敲了敲门。
刚敲完,他就后悔了,大脑猛然清醒,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先不说陆朝空有没有睡着自己会不会吵醒他,万一他来开了门,自己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吧。
纪拾烟闭了下眼,而后把脑袋往衣领缩了缩,后退了一步,心底祈求陆朝空千万别被自己吵醒、千万别来开门。
等了三秒,还是没有人来开门,纪拾烟松了口气,刚抬脚要走,门突然打开了。
他身形一僵。
陆朝空应当是准备睡,已经换了睡衣,纯黑的绸缎材质,愈发衬得肌肤冷白,微微敞开的衣记领处能看见线条清晰的锁骨、和凌厉流畅的颈线。
“时言”
他望了过来“怎么了”
“我、我”
纪拾烟的目光从陆朝空的锁骨处移开,大脑一时短路,脱口而出“我想借下你的毛巾。”
话出口,他就被自己愚蠢到了。
这到底是什么碳基生物能想出的理由啊,来借这么私人的物品。
而且自己的全套洗漱用品都是陆朝空给买的,他知道自己明明有毛巾。
纪拾烟绝望了,连去看陆朝空的表情都不敢,又改口“不是不借也行,我就随便问问”
陆朝空沉默了半晌,道“等我一下。”
纪拾烟被他这个短暂的沉默弄得更绝望了,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弱智,大晚上的老老实实睡觉不好吗,非要出来看陆朝空。
片刻,陆朝空重新走了出来,递给了他。
纪拾烟尴尬一笑,小心翼翼接过“谢谢队长”
两人对视了几秒,见陆朝空没有说话,纪拾烟又道“那我先走啦”
陆朝空却突然开口“还是害怕”
纪拾烟一怔,而后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陆朝空静静地看着他,语气低缓了几分“要进来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