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阳走到垃圾桶那看了一眼。
纸杯被攥成了一团,里头挤出了一团白色冰激凌,在垃圾桶里化得黏黏乎乎。
张向阳站在垃圾桶前发了一会儿呆,他摇了摇头,轻声道“赌气就赌气,干嘛这么浪费。”
搭档给他带回了冰激凌,不过很少,她气愤道“那些人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像猪一样,我就抢到这么点。”
“谢谢,”张向阳道,“该我去的。”
“你你也不行,你一看就跟那些禽兽不是一个品种,斯斯文文的,算了吧你。”
张向阳笑了笑,笑容慢慢淡下去时,他在想他是不是也该禽兽一点胳膊上今天还是疼,他想至少在下一次贺乘风出手前,他得有力量还以颜色才是。
下班以后,张向阳没直接回去,他去了附近的公园,晚上有一大群人在那跳健身操,张向阳偷偷加入,跳了一会儿发现穿着皮鞋跳很不舒服,只好作罢。
一进出租屋,张向阳就听到了笑声,笑声很吵很杂,高低尖锐。
袁靖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双腿交叠地翘在张向阳前几天擦得干干净净的茶几上,一手拿烟,一手拿酒,他搂着个姑娘和姑娘旁边的男人说话,男人也是一样,一手烟,一手酒,抽的是水烟,和旁边另一个姑娘一起抽,吞云吐雾,宛若仙境。
中间的姑娘先发现了门口的张向阳,“怎么又来一个帅哥,这地方是帅哥窝吗”
袁靖闻声回头,看到门口的张向阳,嘴角不屑地撇了撇,“有我帅吗”
“哈哈,帅哥不嫌多嘛。”
另一个张向阳没见过的男人也探过了脸,长得与房东一样,看上去油头粉面,不过看着要强壮很多,头发挺长的,带了个鼻钉,“新室友好啊,你收拾得真干净,谢啦。”
“你好。”
张向阳收回了目光,默默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靠,还真跟你说的一样,挺高冷的。”起了个韩国名,实际叫王贵涛的人对袁靖道。
袁靖目光幽深地看向走廊,“装逼呢。”
张向阳进了房间,放下包,在房间里的凳子上坐了一会儿,撩开袖子看了一眼,胳膊上的指印还在。
他放下袖子,又坐了一会儿,拿出了手机。
zz谢谢你的冰激凌。
张向阳放了手机,拿了干净的换洗衣服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异味,来自掀开的马桶。
张向阳按了下冲水键。
洗完澡后,张向阳边穿裤子边烦恼他到底还要不要打扫。
这是合租最大的烦恼,已经超越了性向。
公共空间说是共同使用共同维护,可往往总是那个最爱干净的人会因为看不下去而打扫。
这也就算了。
让人心烦的事,其他人不见得会珍惜你的劳动成果。
一遍遍打扫,身体累,心更累。
张向阳扫了一眼马桶,微微抿了抿唇,上厕所为什么不掀马桶圈呢
张向阳轻叹了口气,他套上旧t恤,门口忽然传来了拧把手的声音,卫生间的门锁是不能反锁的,张向阳慌忙拉下t恤,他回过脸,是袁靖。
张向阳呆愣了一瞬,随即偏过了脸,俯身卷起换下的衣服。
“喂。”
很不耐烦的声音。
张向阳还是抬起了脸。
袁靖看他的表情很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