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苏语夕小心翼翼呵护着为他涂抹药膏,用发光发暖的眼神询问他的时候,顾钦烨的那些痛苦仿佛一瞬间被觉醒,揪扯着他的心,让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微颤,鼻腔都泛起酸楚
“很疼。”
低沉而克制的鼻音响起在逼仄的房间,混合着窗外北风的怒鸣,没有过于夸张的宣泄,这低低一声却如钟杵撞击苏语夕的心,叫她都生出感同身受的钝痛。
“疼的话,我帮你吹吹,听说吹吹就会好很多。”
苏语夕想起自己看过的剧本小说里,老人家都是这般安抚孙女。她曾经经历惨痛的时候也很想有个人能帮她吹吹,让她没那么辛苦那么痛。
这一刻,眼前顾钦烨的淤青破皮,仿佛与多年前自己的各种擦伤淤青融合在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抚受伤憋心里的敏感男配,还是在安抚那些年孤身一人有苦往心里吞的无助女孩。
只是苏语夕这种恍惚还没维持多久,就被窗外忽如其来的噼里啪啦声打醒。
“居然下冰雹了”
豆大的冰雹不要钱似地往黑沉沉的玻璃上砸,苏语夕没听出一丝钟鼓馔玉的清脆声,只觉得周遭空气好像更冷了。
“阿气”
也就是她感叹的时候,鼻腔一冷一酸,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睡觉吧,被窝里会暖和些。”
肩膀上多了一张小毯子,身后响起顾钦烨略有些紧绷的提醒。
苏语夕这才想起,今晚她还要面临人生第一次与男人同床共枕的事实。
“需要喝点热牛奶吗,我刚看到楼下餐厅有。”
喝什么热牛奶,喝多了流质物品就容易多尿,这么冷的天气厕所还在外面,半夜起床上厕所简直比凌迟还惨,她一口也不想喝。
“睡觉。”
面对极端的天气与温度,苏语夕摇摇头把内心的一点点不安甩开。生存面前,任何矫情都是做作。
说完,她狠狠心便直接拉开自己羽绒服的拉链,留下宽松的中长款加绒卫衣,连睡衣也不换直接钻进了被子。
“居然连个电热毯都不给准备,节目组真狠。”
身上的暖宝宝已经失去效用,脱掉羽绒服乍然进入没有热气的被窝,苏语夕经不住一个哆嗦。
当她颤颤咬牙打算靠自己的体温捂热被子时,却不知此时床边的顾钦烨已经被她猛如虎的操作石化。
“不就是脱了外套吗,白天你还搂过人家细腰呢别傻愣着啊,瞧瞧目标都已经被冻得发颤,还不快用你男性的体温给人捂捂被子”
“真是我见过最愣头的宿主了”
伤口上的药膏还在散发薄荷清凉,顾钦烨此时浑身的细胞却已经被莫名的热气蒸熏,连呼吸都有些凝滞。
但他卡顿的脑海还是听到了苏语夕冻得发颤的消息。
于是苏语夕咬牙蜷缩半分钟,身后忽然贴近一股温泉水般的暖意。
“冒犯了,床太小,隔不出空隙。”
两人背对而躺,没有翻身的空间。但也因为如此,顾钦烨身上的体温即便隔着卫衣也温热了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的苏语夕。
就该死的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