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绕到了慈和堂的后院,再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一路往东,就来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
相比慈和堂的热闹,玉衡苑宁静安详,入目之处皆是一片苍郁葳蕤的绿荫,随风而动。
习习秋风拂过兄妹俩的衣摆、发梢。
“大少爷。”一个五十出头、身形干瘦的婆子拘谨地给顾渊行礼。
留在这院子里的仆妇都是些粗使婆子、粗使丫鬟,平日里也没机会服侍侯府的主子们,因此举止言行都有些呆板拘束。
那婆子躬着身,小心翼翼地打量起顾燕飞。
自打太夫人携大姑娘往丹阳城走了这一遭后,府内流言霏霏,都说府里会多一位新的二姑娘,难道就是这一位
“二姑娘以后就住在这里。”顾渊一边说,一边轻飘飘地扫视着这个荒芜冷清的院子。
长房在京中的旧仆,如今大多在顾云嫆的身边伺候,把这些人调回来给妹妹也不太合适,得挑一些更加忠心又可靠的人。
顾渊在心里琢磨着可以从哪里调些人过来,嘴上则敲打道“二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可有任何阳奉阴违。不然,哪怕长房如今不似从前,要收拾你们几个,本公子还是办得到的。”
他漫不经心地斜睨了婆子一眼,目光锐利似刀锋,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那婆子唯唯应诺,立刻唤来了院子里的其他人,一同给两位主子见礼。
兄妹俩的到来让这死气沉沉的玉衡苑一下子喧闹起来,下人们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打扫。
“妹妹,我带你四处看看。”
当顾渊面对顾燕飞时,表情又变得柔和起来,他不疾不徐地领着顾燕飞往里面走,配合着她的步伐。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物都留有关于父母的回忆。
“爹爹和娘亲成亲后,就住在这里,这是爹爹亲手给娘搭的秋千。”
“这片小竹林是娘在我出生那年栽下的,还有那些菊花也是她种的娘她很喜欢养花,爹就特意隔了这片苑中园出来。”
“这座假山用的太湖石是大舅父派人不远千里送来的。”
“”
顾渊说的这些都是顾燕飞不知道的,她听得津津有味。
上辈子,顾燕飞万事都听顾太夫人的,在对方的安排下住进了慈和堂西北侧的采薇院,从不曾踏足过这玉衡苑。
顾渊一路走,一路说,中间也说了不少关于长房的事,包括他们的父亲先定远侯顾策于八年前战死沙场,先帝以顾渊年纪太小为由,着顾策的胞弟顾简继承爵位,也就是如今的定远侯。
约莫一炷香功夫后,在院中绕了一圈的兄妹俩来到了正房。
屋子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只是空荡荡的,除了一些橱柜、桌椅、床榻等必要家具外,其它什么都没有。
“妹妹,以后你住在这里,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千万别委屈了自己”顾渊正说着,被一阵软糯的猫叫打断。
睡醒的奶猫从顾燕飞的怀中一跃而起,从窗口飞蹿到了窗外的一棵大树,先伸个懒腰,然后愉快地在树枝上磨起爪子来,“擦擦”作响。
顾燕飞随意地抚了抚被猫弄皱的衣袖,笑靥浅浅。
顾渊也跟着笑了,眼神温柔似水。
妹妹都这么大了,眼看着就快及笄的人,他也不知道能为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