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真的不介意吗
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为何要考功名他如今刚刚高中,正是入仕时,她的事情若是这个时候影响了他
她低语轻轻唤了一声“三郎。”
“嗯。”
待江厌辞抬眼望过来,月皊慢慢弯了弯眸,露出一张温柔的笑靥来。她说“三郎让我再想一想好不好”
“好。”江厌辞立刻应下,没有半分犹豫。
“你要想多久都可以。”他说。
月皊将手朝江厌辞伸过去,她轻轻抱住他,将脸枕在他的肩头,长久地凝望着从屋梁上断断续续滴落下来的水珠。
暴雨如注时,将离娘离去的脚步拦住。她此时正在李漳的书房里。未落雨时,她赶过来劝李漳明日不要陪她一起去阳英镇。
如今距离圣人大寿已不远,并非离京的合适时候。阳英镇距离长安并不算多远,依离娘之意,她不愿意李漳陪她走这一趟,耽误他的事情,他若是担忧她的安危,多派几个侍卫随行便是。
她劝了一会儿,李漳倒也答应了下来,让她自己路上当心。离娘刚要离去,外面忽降暴雨,便将她留在了李漳的书房等雨停。她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瞧着李漳处理公事。
离娘以前便知道李漳很忙,今日倒是头一回困在他的书房里,安静地望着他专注办公的模样。
她的唇畔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一抹柔情的浅笑。这大概便是情衷,只是这样凝望着他,心里就会被满足的小幸福填满。
李漳刚写完一封信,闭上眼睛,略显疲惫地向后倚靠着椅背。离娘犹豫了一下,缓步朝他走过去,立在他身后为他捏捏肩。
“殿下好些了吗”离娘软声问。
“好多了。”李漳睁开眼,拉过离娘搭在他肩上的手,阻止了她继续捏肩的动作。
离娘被他握在掌中的手却暂时没有被放开。
“说说话吧。”李漳道。
离娘想了一下,问“殿下觉得我是那个姚族人的女儿吗”
这个疑问悬在离娘的心里已经太久了,这段时日,她心里一直是那样的忐忑不安。她拼命告诉自己那个姚族人一定是认错人了,此番不过白跑一趟。只有这样想,不给任何希望,最后才不会失望。
李漳没有回答,反而问“你对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印象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亲。甚至就连母亲也不是一直在我身边,也曾将我放在别人家寄养失踪了一段时日,等母亲再回来接我我只记得那个时候母亲瘦了一大圈,人很憔悴,没有胃口吃东西,还总是呕吐,看了大夫也不好。她时常抚琴哼唱着家乡的歌谣落泪”离娘摇摇头,“后来没过多久母亲就出事了,她出事的时候,我只四五岁,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李漳见离娘一直站在他身侧,动作自然地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给她讲他查到的东西。
“这个微生默曾和一个贵女牵扯不清,毁了那个贵女的清白,让其怀了身孕。”
离娘点头。关于贵女的事情,她知道。那些专门调养出来要送去别国的贵女,是不能和人有私情的,若被发现,两个人都会被活活打死。
“事发之前,微生默带着那个贵女跑出了姚族。姚族人追捕时,他将怀孕的妻子藏起来,自己则被抓回去了。虽然没有被打死,但也只剩一口气,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
李漳顿了顿,才继续说“倒也是个有本事的,这样的开局,最后也能爬起来,如今也是能代表姚族的使臣了。”
李漳感慨完之后,望向离娘,见她神色怔怔,不由放软的语气安慰“若论时间似乎能对得上,只是都二十多年了,很多事情都要回去重新缕清。放宽心回阳英镇,就算不是他的女儿,也能回去看看那户曾照顾你一段时日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