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做这些寻常家务,沈元衡何尝不也是娇惯长大没做过这些。可是他很认真地在学,事事亲力亲为。就因为她说想体验一下寻常人家的小日子,他便义无反顾,那双读书写字的手拿起了斧头和菜刀,就连衣裳也能去洗。
江月慢望着他忙乱又专注的神情,眼尾逐渐勾出了笑。她朝沈元衡走过去,拉过他的手,将他的袖子向上挽一挽。
江月慢的视线不由落在沈元衡腕上的一道碧绸。还不到小指宽的一道碧绿绸绳系在沈元衡的腕上。江月慢不记得他从什么时候起,腕上便有这东西。他似乎已经戴了很多年。
初时还不知道姐姐为什么突然拉他的手,待江月慢为他挽袖,沈元衡慢慢裂开嘴,很开心地笑了。他抬起眼睛来望着江月慢,忽然说“姐姐,我好喜欢你。”
“哦不”沈元衡改了口,“娰娰。”
江月慢被他这笨拙孩子气的话逗笑了。可是她望着沈元衡的眼睛,却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一片赤城。江月慢忽然觉得有些可惜,可惜她在等另一个人时耗费了那么多光景,竟是忽略掉了身边人。
她想了想,说“元衡快过生辰了。”
沈元衡立刻亮着眼睛问“娰娰会有礼物赠我吗”
江月慢微笑着,没有立刻接话,她想了想,才问“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沈元衡摇头,又急忙点头。他用染了煤灰的手去握江月慢,认真道“我想要姐姐开心,也想要姐姐永远不离开我哦不娰娰”
江月慢再一次被他逗笑了。她说“你想叫姐姐便叫吧。不用故意改口。”
沈元衡“哎呀”了一声,说“忘了添水”
他转过身去继续忙碌,又催江月慢出去,别让油烟呛了她。可是江月慢一直没走,立在门口懒懒斜倚着门边,瞧着沈元衡忙碌。
显然,沈元衡对于炖鸡需要的时辰没有个准确的预料。当两个人终于能吃上饭了,已经是下午,都饿得不行。
沈元衡自己先尝了一口,脸上的笑立刻僵了僵。他看着江月慢要吃,立刻垮着脸急说“我出去给你买烧”
江月慢没应,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外表有点黑的鸡肉放进口中。
是一种,江月慢从来没吃过的味道。
沈元衡闷声“吐出来吧”
江月慢细嚼慢咽地将这块外表黏糊内里有些咬不动,又混着各种奇怪味道的鸡肉吃了下去,她一本正经地点头“还行。”
“这可真是胡说了”沈元衡嘀咕。
江月慢抬起眼睛,狭长的眼尾勾着笑,慢声道“元衡做的,姐姐都喜欢。”
沈元衡一愣,继而脸上一红。他迅速低下头,藏起灿烂笑着的一张脸庞。
柔软的风从开着的门窗吹进来,吹得人心情愉悦。江月慢抬眼望出去,视线不由落在小院里的晾衣绳。微风徐徐地吹,吹起晾晒的衣裳随风摇晃着。天暖衣衫薄,上午洗的时候这个时候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感觉到江月慢的视线,沈元衡回过头望去。只见挂着晾衣绳上的衣衫上一块一块白斑,显然是没有净去洗衣的皂沫子。更别说还有洗破了的衣裳,跑出来的丝线在摇晃的风中那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