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慎之见到嬴政,立刻站起身来,道“陛下,您封我膳夫中大夫便算了,怎么还要协助考核官员”
嬴政慢条斯理的坐下来,他现在的容貌云淡风轻,自带一股清冷的姿仪,端起耳杯来轻轻呷了一口“怎么,不惊喜”
陈慎之“”便是太惊喜了,因此只剩下惊了。
陈慎之道“这普天之下,便算是开天辟地以来,都没有膳夫考核朝廷官员的。”
“谁说无有”嬴政引经据典,果然学富五车,慢悠悠的道“古有伊尹,齐有易牙,哪个不是从膳夫起家官拜国相的他们必然都尝考核过官员。”
陈慎之头一次感觉头疼,额角钝疼,忍不住抬手按住额角,道“陛下你这是糊弄慎之读书少伊尹与易牙也不是当膳夫的时候考核官员,还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嬴政幽幽一笑“三思是可以三思的,四思五思也未尝不可,但朕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是绝不能收回成命的。”
陈慎之“”
陈慎之目光一转,指着布在太室的长案,那上面摆着各种美味吃食,有炙烤的肉食,也有甜口的点心,都是寺人准备的,唯恐陛下在燕饮上没有吃饱,特意安排在路寝宫中,旁边还放着一碗温热的醒酒汤。
陈慎之指着这些吃食道“陛下若是不收回成命,慎之今日便把这些都是食了。”
“你敢”嬴政道。
陈慎之也没说话,撸起自己的袖袍,将黑色的朝袍挽上去,露出嬴政肌肉流畅的手臂,随即一手一个,抓起桌上的烤物便往嘴里塞,两腮塞得圆滚滚的,仿佛一只小仓鼠。
“你”嬴政立刻站起来“你再吃”
陈慎之使劲点头“在吃呢在吃呢,陛下别催。”
嬴政“”
陈慎之也是当真饿了,他在宴席上有的看没得吃,吃起来也没滋味儿,这会子换了身子,自然要过瘾了,拼命往嘴里塞,又抓起一块糕点,食的满脸都是渣子。
嬴政岂能看着他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他方才在燕饮上食了一些,刚刚好八分饱,如今再吃怕是要撑着,明日又要积食。
嬴政大步走过去,去抢陈慎之手中的烤物“你给朕放下”
陈慎之笑着道“陛下您可小声点,万一外面的寺人宫女听见了呢”
嬴政这会子身材纤细,妥妥一个文弱书生,陈慎之一伸手,他便够不到了,陈慎之伸着手,昂着头,吃相犹如难民一般。
嬴政眼皮直跳,忍不住蹦了两下,这一蹦之下,突然觉得自己都被陈慎之带到沟里去了,蹦蹦跳跳的成何体统
陈慎之见他蹦起来,差点被嬴政抢走了吃食,一个旋身,动作利索直接上了榻。
嬴政瞪着眼睛,指着他道“你竟穿着鞋上榻,给朕下来”
陈慎之知道嬴政有一些洁癖,道“陛下,您不如收回成命,慎之一介膳夫,实在难当重任,选谁不好呢”
嬴政道“便是因着选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