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慎之笑道“那陛下这烤牛心管,还有那边的黄厚百叶牛板肚,全都给慎之留一些,还有还有,羊尾油和胸口朥可是精髓,精髓之中的精髓,也给慎之留一些。”
嬴政一脸嫌弃,道“这羊油和牛油,岂不是都是肥肉,食之油腻。”
陈慎之摇头道“陛下,这羊尾油,可是涮羊肉的关键所在,涮羊肉香不香,全都靠羊尾油。”
陈慎之振振有词儿,其实他说的是真的,老北京铜锅涮肉,讲究的就是原汁原味的清汤白水,加上大葱枸杞,汤底里干干净净,那涮羊肉的鲜味儿从哪里来自然是羊尾油。别看这羊尾油白花花的,没有一丝丝儿的瘦肉,等着清汤一开锅,沸水滚起来,就将白花花的羊尾油一股脑全都倒进锅子里,肥嫩的羊尾油被沸水一烘,立刻激发出鲜味儿,羊肉的鲜、香和油润,全都激发入清汤之中,而羊尾油也不会像看起来那般油腻,滚熟之后,饱饱蘸上麻酱,入口又滑又顺,那和猪大油绝对是不一样的。
陈慎之又道“再说这个胸口朥,一头牛就那么一些胸口油,这油一烫,并不像肥肉那般糊口,入口那是又脆又韧,筋头的感觉,十足有嚼劲儿,还有一股牛肉的香气,是瘦牛肉绝对比不得的。”
嬴政被他一说,愣是有些馋口了,之前他绝对不喜肥肉,看着就腻口,哪知道今日竟也勾起了馋虫。
陈慎之自己食着无味儿,便亲手给嬴政烫羊尾油和胸口朥来食,他拿了一副新的筷箸,端起羊尾油的小承槃,一股脑全都倒入火锅中,沸水滚烫,咕嘟咕嘟的冒着羊尾油,剔透的白油,入水立刻变得奶白光泽起来,看起来犹如美人的肌肤,自有一股雅致的感觉。
陈慎之将羊尾油滚熟,夹出来,放在嬴政的承槃之中,道“陛下试试看。”
嬴政将信将疑,拿起筷箸来,加上一小片羊尾油,蘸上饱满的酱料,慢慢送入口中,他的眼睛也慢慢睁大了。
“如何”陈慎之笑道。
嬴政微微颔首“一点子也不油腻,反而顺滑甘甜,鲜香四溢。”
陈慎之又烫了胸口朥送到嬴政承槃中,道“这胸口朥的质地筋道,和羊尾油一点子也不一样。”
嬴政夹起一片白花花的胸口朥,的确,筷箸夹起来的感觉便不一样,羊尾油又润又滑,有若无骨,而这烫过的胸口朥,则是白嫩中透露着剔透,特别带劲儿,夹在筷箸中支棱着,完全不会软榻。
送入口中,意外的筋道,完全没有油的感觉,好像是肉筋一般,异常弹牙,越是咀嚼,越是能激发牛肉特别的香味儿,甚至还有一股奶香味在唇舌中划开,意外的醇香。
嬴政连食了两口重口味的肉食,陈慎之道“这酸菜也是不错,是慎之亲手腌制的,陛下不妨尝尝,解解腻,清清口。”
嬴政点点头,夹起一筷箸酸菜,蘸上酱料,准备送入口中清口。
啪
哪知道就在此时,陈慎之突然一把抓住嬴政手腕。
“大胆”赵高在一旁都看傻了,连忙呵斥。
哪知道陈慎之不但无礼,且变本加厉,他“啪”一声直接将嬴政的筷箸打掉。
嬴政的筷箸噼噼啪啪的落在地上,酸菜洒在案几上、地上,还有嬴政的袍子上,肮脏不堪。
嘭嬴政实在没忍住,狠狠拍了一下案几,道“田慎之你这是做何”
陈慎之确定着那散落的酸菜,根本不理会嬴政,微微弯腰,大拇指食指捏住酸菜,慢慢勾起来,仔仔细细的查看,随即道“这酸菜的颜色不太对。”
“不对”嬴政目光一动。
陈慎之霍然抬头,道“陛下,您食了多少酸菜”
嬴政皱眉道“一些。”
嬴政用膳并不多,什么东西都只食两口,并不会多食,这酸菜亦是如此,虽然清口解腻,但是嬴政有时有晌,绝对不会放肆。
陈慎之的脸色登时沉下来,道“这酸菜的颜色不对,快,给陛下催吐,但凡是食用过酸菜的,立刻催吐把医官夏无且也叫来”
旁边的寺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嬴政当即下令“还等什么,没听到么”
“是是,敬诺、敬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