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等着外面传消息回来。约摸一个时辰后,门上说郎主回府了,话音才落,温国公就穿庭过院到了廊下,一面拿掸子掸落身上的灰尘,一面道“今日城里都闹翻天了,一帮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读书人,强说自己与各府小娘子有往来,吵着要登门提亲,连宰相家都没能幸免。”
肃柔和素节交换了下眼色,暗暗庆幸终于初见成效了。
长公主迎出去,试探着问“那各府上怎么说呢,没有责怪小娘子们吧”
温国公道“分明就是那些穷酸科考不成试图攀交,谁家能把这事当真有的把人轰走了,有的打了一顿送交县衙,我这一路回来遇上五六家,可是奇了”
长公主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来,捋着胸口说“这就好这就好”
温国公觉得稀奇,“这种事,好什么”
长公主这才露出个笑脸来,“你不知道,先前我们家也遇上了这事,我还担心浑身长嘴说不清呢原来不单咱们一家这样,这么说来,素节的名声是保住了。”
温国公怒斥竖子可杀,又对长公主道“如今科举不像以前了,官家要求各地阅卷严明,那些学识不够的举子难免要动歪心思。”边说边进门来,抬眼见素节和一位端庄女子在屋内站着,便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张侍中家的小娘子吧”
温国公是儒将,即便军功赫赫,也是一派文人气象。肃柔敛神道了万福,复对素节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定定神,天气炎热,心静自然凉。”
素节说好,对爹娘道“我送阿姐出去。”
长公主应了,只是不便说什么,眼里尽是感激之意,和声道“今日辛苦张娘子。”
肃柔抿唇一笑,同素节相携往门上去,马车在对面的坊墙下停着,素节一直送她到车前,依依道“阿姐是我的救命恩人。”
肃柔失笑,“我只是随口出个馊主意罢了,既然计划实施起来了,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不必放在心上。”
素节颔首,搀扶她上了车,两个人话别后,马车便往张宅方向去了。
到家洗脸换了身衣裳,方去太夫人院子里,进门就听元氏正和太夫人说话,郁塞道“不知哪里来的杀才,满口胡沁,气得郎主叫人把他狠捶了一顿,扔到巷子外头去了”
肃柔脚下顿住了,冲雀蓝吐了吐舌头,果真自己出的好主意,连自己家的姐妹都受了连累。好在结果在她计算内,来闹的那个人一会儿三娘子一会儿四娘子,说都说不清楚,因此没有人把这件事当真。自己呢,因事关县主,不能和家里人合盘托出,最后也是听过一笑,就敷衍过去了。
太夫人摇头感慨“如今这些人啊,愈发不能脚踏实地了。”说着又问元氏,“金侍郎家说准了,明日要来纳采么”
元氏喜气洋洋道“说准了,先前打发人过来报信儿,说看准辰时二刻是吉时,那时候登门,图个好彩头。”
太夫人说好,“这金侍郎家是急性子,五娘定亲,倒越过两个姐姐的次序去了。”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定亲上头没那么多讲究,就算是正式迎娶,妹妹排在姐姐前头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