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柔知道眼下祖母正忙于寄柔的亲事,也无暇顾及太多,自己这头尚且不忙,便道“我今日先过去瞧瞧,他府上也有料理的人,不至于万事都指望咱们这头。至于我那个小院,现在这样挺好的,不必费心修葺了,到时候换了帐幔被褥就行。”
复又坐了会儿,向长辈和姊妹们辞了行,从岁华园退出来。回身吩咐付嬷嬷,叫她去前面让四儿备车,自己略整顿了下,便带着雀蓝往门上去了。
从旧曹门街到西鸡儿巷,这条路已经走得熟门熟道了,午后依旧炎热,满世界一点风都没有,连树叶都是静止的。
雀蓝看了看外面,长吁短叹着“今年的夏天好长啊,怕到了九月里还有秋老虎呢。”
肃柔倒不以为然,往年八月十五过后,热气就慢慢消散了,回头下两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凉,转眼便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
马车终于进了西鸡儿巷,因温国公府是巷内头一家,抬眼就见门上正有穿着吉服的小厮进出,肃柔忽然想起来,“今日是县主纳征吧,我竟忘了。”
雀蓝说是,“前几日县主说起过的,说鄂王府催促了好几回,像是打算今年就迎娶来着。”
肃柔笑了笑,心里有些感慨,今年是个重要的年份,家里姊妹也好,素节也好,说话都要嫁作人妇了。年轻女孩儿在闺中的时间实在很短暂,八岁之前懵懵懂懂糊涂过日子,十五六岁便要说亲嫁人,其实细算下来,能够体会做姑娘的乐趣,也就短短七八年光景。
车子驶过公府,前面就是嗣王府,两家离得很近,只隔了百来丈,肃柔打算等手上的事情办妥,再上公府瞧瞧素节。
只是嗣王府的门房今日换了人,见她登门,上前打拱作揖询问贵客来历,又说“我们王爷不在家,贵客若是方便,请留下名帖,等我们王爷回来,小的一定转呈。”
付嬷嬷和雀蓝面面相觑,但因小娘子久不上这儿走动,门房上不认得也不好怪罪。付嬷嬷上前一步道“这位是张府上二娘子,王爷不在家也不碍的,小娘子进去自有事忙。”
可这门房奇怪得很,好像并不在乎张家二娘子是谁,依旧阻拦着,赔笑道“家主不在,恐怕无人款待贵客,要不然贵客明日再来吧,或是小的转告了家主,请家主登门回访。”
肃柔蹙了眉,觉得这王府上有些稀奇,难道还有人不认同这门婚事不成,这样横亘在门前,竟是要给人下马威了。
雀蓝自然也有些恼,硬着嗓子道“我家娘子与你家王爷有婚约,下月就要成亲了,今日来府上过问筹备事宜,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打算就这么拦着吗”
这回门房似乎有些松动了,讶然看了肃柔一眼,但依旧不请她进门,只道“那娘子少待片刻,小的这就让人通传乌嬷嬷。”
雀蓝不服气,又要出声,被肃柔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