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阔可汗手一顿,瞪着了了“你还给不给我留点男人的面子”
下一秒他自己先泄了气,“进来吧。”
大可敦身材健美,她是陇北贵族之女,自幼在马背上长大,没有娇滴滴的做派,听说丰国送了公主来和亲,她担心大汗为丰国女人所惑,特意前来拜见。
结果这一进帐,场面与自己想象中截然不同,先不说那丰国公主,光是大汗,大汗怎么在蹲着剃胡子这胡子他少说留了二十年,这、这就剃掉了
见大可敦目瞪口呆,弘阔可汗攥着剩下半把没来得及剃的胡子,真是进退两难,大可敦还是个心直口快的“大汗,您怎么把胡子给剃了”
弘阔可汗赶在了了开口说实话之前搪塞道“留了二十多年,腻味了。”
“那也不至于这时候剃呀,等来年开春再剃也不迟,留胡子不冷。”
这话倒也不是空穴来风,每年寒冬,苏克津城都会刮大风,从早到晚的刮,那风刮到脸上跟刀子般生疼生疼,皮肤稍微脆弱点,在陇北根本活不下去,所以这里的人大多皮肤黝黑泛红,而且身材倍儿结实,无畏风雪。
弘阔可汗不耐烦地问“你有什么事”
大可敦这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她是听说丰国公主主动向大汗自荐枕席,生怕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才急匆匆赶来,陇北人都知道,中原人最是阴险狡诈两面三刀,他们的男人卑鄙龌龊,女人则狐媚勾人。
她是大可敦,又是陇北人,对了了这种被送来和亲的公主很是看不上,认为丰国皇帝答应的如此之爽快,定然心有不轨。
这一扭头瞧见了了,颇为意外,“你就是丰国公主”
了了看着她,大可敦满腔劝诫此时尽数咽回肚里,不知想到什么,眼珠一转,脸上顿时堆满笑容“真不愧是好山好水养出的好人儿,瞧这俊的,你大老远地从丰国而来,人生地不熟,怕是有许多事不知如何打理。这样,要是你不嫌弃啊,无论什么事你都能来找我,我的营帐上飘着三色彩旗,你一眼就能看见。”
了了没有感受到大可敦的敌意,但却避开了对方伸来想要摸她脸的手,大可敦不以为意,连连说了不少好听话,殷勤地令了了奇怪。
弘阔可汗说“说完话了没说完了就回你自己帐子去,别在这咋咋呼呼。”
大可敦“大汗,您可小心着点儿,这剃胡子不能分心,塔木洪还小的时候剃胡子,我跟他说了句话,他手一滑就往脸上剌了道哎哟大汗大汗您看我都说了,让您小心着点儿”
无独有偶,大可敦话没说完,弘阔可汗手一抖,脸上顿时多了道血口子,从右脸剌到下巴颏,鲜血如注。
他随手拿帕子一擦,皱眉斥责“行了,剃个胡子而已,你先回去,天色不早了。”
大可敦关怀地又问了几句,弘阔可汗忍着不耐勉强应付过去,总算是将大可敦送走,临走时,她还不忘跟了了打招呼“记得有什么事随时找我,我都能帮忙,你这来了陇北,日后就是陇北人了,千万别跟我客气。”
了了不回话,大可敦也不意外,她回到帐子后,恰巧长子塔木洪来探望,当下便与塔木洪提起丰国公主,兴致勃勃“我想过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木罕一死,你的优势便大过努尔提,据说丰国公主带来了许许多多的嫁妆”
塔木洪打断母亲的话“阿妈,丰国公主不会帮我。”
“她要是想在陇北站稳脚跟,就得选择你或者努尔提,你阿爸虽还是壮年,可早晚有一天要走在你们前头,到时候丰国公主年纪轻轻的,难道要在陇北守一辈子活寡”
大可敦越想越对,伸手替长子整理衣冠,越看越是满意“我儿塔木洪,是草原第一勇士,不比你阿爸差,待到日后你做了大汗,依旧叫她做可敦。”
塔木洪心跳立时漏了一拍,陇北的确有父妻子继,兄死娶嫂的习俗,只是他从未这样想过。
大可敦问“难道那位丰国公主不够美丽,不够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