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认识清卓,可小丫头喊的话着实令皇后心惊,她连忙问“你是什么意思”
清卓松开手,跳起来把皇后的匕首抢走,皇后见她小小一个孩子,不敢跟她争,清卓夺了匕首后才认真地说“我没有说谎,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了了,四公主在孟家过得很不好。”
皇后的确不大信,这小丫头一身陇北人打扮,岁数又这样小,自己在京城都不知道的消息,小丫头怎会知晓
可清卓的话在她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若不弄清楚,皇后死都不能瞑目,但她先前正对了了说要以死谢罪,了了不看这独角戏,剩她一人在此,自尽吧没人赏脸,不自尽吧又属于出尔反尔思来想去,皇后决意先求了了通融,待她与女儿再见一面,弄明白事情的真相。
清卓很是贴心,她仰着小肉脸对皇后说“你不要担心,了了不是坏人。”
担心会冻着皇后,她选择牵起皇后的衣袖而非手指,“跟我走吧,等了了处理完皇帝,会搭理你的,如果她不理你,我会求她理你。”
皇后被迫被个小丫头拉着跑,清卓一路如入无人之境,带着皇后去到皇帝寝宫,皇帝卧病在床一个月清减许多,了了发现他身上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已然消失不见,此时他虽然很努力向她展现父亲的尊严,实际上却色厉内荏,是个不折不扣的纸老虎。
“咳咳,小六。”
皇帝握拳轻咳,“你这样大阵仗,是什么意思”
了了身后跟着的都是陇北将士,海月花与拉合一左一右,她们看着床上一点都不强壮的皇帝,很是看不上,男人可以不强壮,但一定要纤细美丽皮肤白皙,这位皇帝是一样没占着,想必公主应该是像母亲多一些。
了了缓缓弯腰,直到视线与皇帝相对,她饶有兴味地观察着他,观察着他微微闪躲的眼神,略有颤抖的双手以及在她靠近后下意识后仰的肢体动作。
“你怕我。”
皇帝立马道“朕是天子,朕谁也不怕”
了了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从床上扯了下来,皇帝大骇,一改“朕谁也不怕”的强硬,慌乱道“小六你这是要做乱臣贼子别忘了朕可是你的父皇你的亲生父亲弑父是大逆不道之事”
了了说“太祖皇帝杀父弑兄,又纳后母为妃,也不见你骂他。”
丰国开国皇帝所做的荒唐事了了可比不得,他杀了亲爹不算,还将亲爹的继室纳入后宫,不仅如此,在攻破前朝皇室后,更是将皇室众人,无论女男老幼,尽数屠戮殆尽,不留一个活口,甚至于为了威慑旧朝子民,还将这些皇室的头颅悬挂于闹市示众。
皇帝听她竟敢编排太祖皇帝,惊怒交加,身体尚未痊愈的他重重咳嗽,大惊之下又吐出两口鲜血,随后跟进来的清卓眼见那曾让自己感觉像天堑般难以逾越的父亲,在落入下风时竟是这样不堪一击,心中除却惊叹外,居然没有太过意外。
早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权力是好东西,它在谁手中,谁就是那道天堑,从前是父皇,现在是了了,权力更替改朝换代,本就是理所当然,什么正统,谁手里握着刀,谁就能去争一争这“正统”二字。
它属于胜利者,史书也将由胜利者来书写。
皇后与皇帝夫妻近三十年,见他被了了抻在地上,心中焦急不已,正想求情,德妃尖锐狂喜的声音却从殿外传来“让开让开你们知道本宫是谁吗本宫可是公主的母亲都给本宫让开你们敢挡本宫的路,本宫一定要让公主治罪你们”
德妃一来,自己必定讨不了好,皇后心头一沉,但过了好一会,依旧只听见德妃在咆哮呼喊。
没进来,还是进不来
守在殿门的图娜不耐烦地拔出刀架在德妃脖子上“少在这里大呼小叫,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德妃畏惧地看着这个又高又壮的女人,心中唾骂没个女儿家样,却真的不敢再闯,小声说“本宫真的是公主的母亲”
她一开始是很怕的,国破城亡,身为帝王嫔妃能讨着什么好所以德妃想着要不收拾点细软跟儿子一起逃命,成奕却觉得,若真如传言所说,陇北王是妹妹小六,那么他们身为母亲跟兄长,还需要跑吗
妹妹再厉害也是个女儿家,有什么大事还是得找个男人做商量,还有谁比哥哥更亲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