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介绍清楚明白了,才又说“我大哥从小就学木工,后来又跟人学建造房屋,这几年到处跑也跑出些经验来,还给县里的富商大户造过房哩,他就是嘴笨,要说这建屋子的活儿十里八乡没一个比得上他。”
男人被妹子夸得微黑的脸色隐隐泛红,拦着妹子呐呐说“哪得这般轻狂,你莫要胡说。”
从始至终眼皮子都不敢抬,不敢偷看虞怜一眼。
虞怜从前常常当着面试官,公司里大小职员经她手里录用的不计其数,自认为看人哪怕没有个个准,也有个七八分的眼力,一看这男人便知道是个老实勤快的技术工,眼睛不敢乱瞟,说明心思淳朴,野心不大,容易满足,虽不够灵活,但至少是正的。
其二妹妹跟甲方老板夸他技术,羞得阻拦,说明谦逊,虽不够自信,但这种人好用好管,其三给大户人家建过房子,至少技术上是没问题的,这一点正合了虞怜的意。
只一照面的功夫,虞怜已经将人看了个七八分,心里也有了倾向。
接下来便是坐下来闲聊。
又是一刻钟后,虞怜亲自送走这一家人,老太太笑着问“怜儿心里有了章程”
虞怜露出浅笑“来得匆忙,未跟祖母说在二爷家的事儿。这趟过去,二爷除了帮着理清村里这些人外,还与我说,咱村里一个同族的乡亲也做这盖屋的事儿,他昨日去二爷家,请托二爷帮着说情,想给咱家揽活做事。”
老太太人老成精,知道那人若是没毛病,孙媳当场就定下了,哪会拖到现在还犹豫着,还热情周到款待了方才那一家人,那一家三树嫂子虽嫁到本村,但她娘家可是外村人,若选择差不多,怜儿定然先用本村人,不至于犹豫。
“可是有问题”
虞怜笑“瞒不过您老的眼睛,二爷说那人油滑些,怕会偷奸耍滑。”
“大毛病没有,小毛病却不少,若要省事自然找个人品好技术高的,但怜儿想着都是乡里乡亲的,又是二爷亲自开口,咱家若是真回绝了,日后也不知怎么面对二爷,更怕会落下不好的名头。”
老太太点点头,叹气“是这个理儿,怜儿难为你了,从前在京城的时候,祖母掌着家都时常得顾虑这家的面子那家的脸子,更不必提到了乡下,在京城咱们关上大门,人家顾着面子也不敢拿咱怎么样,反倒是在这乡下,我们家初来乍到,和村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情往来更得讲究些,一个不好,就难以立足。”
“若不然用着村里这个,叫你爹帮你盯着。”
果然不愧是母子俩,想法都一个样儿,虞怜哑然失笑,“爹哪有那个精力时时刻刻盯着再说我昨日才放话不要那偷奸耍滑的人,今日便用了他,岂不是反复无信”
“但若用了外村的这个,也落得不好,村里人护短,到时定要背后说道咱家。”
老太太也愁了,“既然如此,怎么办才好”
虞怜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那便两个都要了,叫他两人互组个工队,互相盯着互相较劲儿,兴许还能省事儿,也落得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