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知道谭家的事,心想离家出走还脾气好,那他们几个姐姐生气了把自己关在屋里哭岂不算脾气非常好的人这个结论让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三人嘀嘀咕咕的,青桃听得不甚清楚,她来找谭秀才的,迟迟不见人,不由得问谭青槐。谭青槐四周看了看,最后指着昨天卖糖人的小摊,“在那呢。”
鹤立鸡群的谭秀才分外惹眼,他身形高,旁边的人都成了陪衬,青桃蹙眉走了过去。小摊前围着很多人,不乏书塾里的学生,他们离谭秀才几步远的位置,眼神不住的往地上瞅,又往谭秀才身上瞄。没到近前,先有围观的学生告诉她发生了何事。
周荣缠着谭秀才买糖人,不买他就地上打滚。
看热闹的人多,青桃看不到地上的情况,正欲过去看个究竟,被谭青槐拉住了,“周荣闹起来能把屋顶瓦片掀了,你最好别过去。”
经过中午那茬,谭青槐觉得他们姐弟关系不同了,以前他短胳膊短腿要青桃陪他玩,如今他也能反过来为青桃做点事了,就像中午青桃不见了,邵氏哭哭啼啼要出去找人,他把邵氏劝住自己揽了找人的活,最后也的确是他把青桃找到的,尽管没人称赞表扬他,他仍洋洋自得。
拦青桃是为青桃好。周荣还在襁褓里没了爹,他娘心疼他,事事顺着惯着,养得周荣无法无天的,撒泼打滚算什么,放火烧人家屋他都做过。前年吧,邻居家的小孩笑他胖不乐意和他玩,他扑过去把人揍得鼻青脸肿的,回家燃了木棍要放火烧人家房子,要不怎么送他来书塾,还不是怕他待在家惹出什么麻烦来。
“三姐,咱还是回去吧。”
“不管爹了”谭秀才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隔着距离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尴尬。
谭青槐纠结了,眉头拧成了麻花,“周荣混起来他娘都震不住。”
青桃面不改色,喊了声爹,拨开人群走了进去。见状,谭青槐脸色大变,招呼两个同窗去面馆把赵氏喊过来,他急急去了镇上最大的酒楼。周荣有个哥哥,在酒楼跑腿,见不得他娘宠小儿子,成亲后带着媳妇搬出去住了,世上若有管得住周荣的人就是他了。
分道扬镳,很快就跑远了。
而这边,青桃抓了谭秀才的手就走,完全不看地上打滚的人。想吃糖回家问赵氏要钱,赵氏又不是没钱,为什么揪着她爹她个子不高,眉眼和谭秀才有些像,沉着脸的样子有些吓人,围观的人默契的让开条路,等周荣又拿眼睛偷看谭秀才时,人已经走出好几步远了。
他立即爬起来,怒嚎道,“我要吃糖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嗓门大得能震破人的耳朵,看热闹的人立刻退开,脸上带着嫌弃。
青桃像没听到似的,走得飞快,谭秀才看着她的脸不敢回头应声。周荣难缠,他说忘记带钱下次再买糖人,那孩子不依不饶,竟躺地上打起滚来,家里几个孩子再皮也没像周荣这样过,他有些招架不住,感觉活了这么些年,第二次在人前这么丢脸。
后边嚎哭的周荣看两人头也不回,嗷嗷哭得愈发起劲,迈着腿哒哒哒地追上两人,抱住谭秀才的腿蹲着不起,“我要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