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哑然,嘟哝道,“没有哪个婆婆像青文娘的。”
“所以人家是秀才娘子。”郭兆年很想和黄氏吵一架,硬是给忍着没发作,肃然道,“寒梅连自己的日子都没捋明白,你总和她诉苦不是让她更忧心吗你瞒着谭家那边替你收绣品帮你拿到城里卖,谭家知道会给她好果子吃”
郭兆年不想提这事的,他自诩为读书人,闺女做出这种事他脸上无光,以致谭家请他过去吃饭他都不敢,生怕两杯酒下肚说漏嘴,被谭秀才瞧不起。
这门亲事本就郭家高攀,寒梅帮娘家收绣品抢谭家姑娘生意的事传出去,少不得被人议论。
他不喜欢。
和郭寒梅说,“收绣品的事也该停了。”
黄氏尝到倒卖绣品的甜头,哪儿舍得放手,况且村里其他人也在做,她收手人家不见得将绣品卖给寒梅她们,黄氏道,“我收绣品没碍着谭家什么事,也没让寒梅出面,怎么就该停了”
“法子是寒梅和青文堂妹想出来的,寒梅帮你卖绣品,让青文堂妹怎么想”
“她能怎么想几个村好几家倒卖绣品的,别人能做咱家也能,况且她是青文堂妹,难不成寒梅得让着她不成。”
和黄氏讲不通,郭兆年气得不行,“寒梅是堂嫂,让着底下妹妹怎么了,你收绣品是你的事,可你不该托寒梅给你卖”
“寒梅能去府城仰仗的是谭家,没有谭家,寒梅绣品卖得出去吗”
门道是谭家人的,寒梅给了娘家,谭家不会怪黄氏,只会怪郭寒梅。
郭兆年说黄氏,“早和你说了这样不好,想借谭家路子挣钱就光明正大先和谭家解释清楚,你背后玩这套,只会让寒梅难做。”
“我不也是为家里吗”黄氏满腹委屈道。
谭家的包子买卖是大房支楞起来的,闺女是大房长媳,她以为或多或少能沾点光,倒不是说她眼红谭家挣了钱,而是想着闺女帮着大房操持买卖,提高自己在谭家的地位,等青文爷奶去世谭家分家,青文爹娘多仰仗信任闺女,闺女管家,她做亲娘的或多或少能享点福,就像邵氏娘家那样。
不求谭家大鱼大肉的请,闺女在婆家说得上,娘家人脸上倍儿有面子。
可惜谭家没把闺女放在眼里,镇上买卖宁肯给刘氏也不给她,青桃还真是个人精。
她教郭寒梅,“你小姑子会处事,谭家谈起她尽是称赞,你好好跟她学,不要摆架子,把她哄好了,青文爷奶爹娘自然会喜欢你的。”
这话老早以前她就和郭寒梅说过了,郭寒梅曾努力过,用处不大。
她道,“我也想啊,她性子有点怪,不是个好哄的。”
“那也不要和她对着干。”
“我没有。”
“你提她嫁人的事儿不就故意提醒她早晚会离开谭家吗她这个年龄哪儿受得了。”
郭寒梅和郭兆年说话她认真听着的,青文爹娘之所以不喜欢寒梅,就是寒梅提青桃嫁人开始的。
郭寒梅想想,“我说了那些话后,她没什么反应,是我公婆受不了。”
“”黄氏叹气,“青文爹娘最疼她,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你日后别提了,下次进城好好跟他们赔个不是。”
郭寒梅再度红了眼眶,哽咽道,“我下次恐怕去不成了。”
清晨谭青文出门送她,委婉提醒她短时间内不要进城了,卖绣品的事儿交给青杏,否则怕他爹娘见她一次发一次火,她就奇了怪了,人人都说邵氏和谭秀才脾气好,怎么到她这脾气就大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