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没能等到明帝的御札,二十八这日薛恺悦就觉得做什么事都不得劲,一大早吐了个昏天黑地,早膳根本就没心思用。奕辰和景辰两个倒是进得香,奕辰快要用完的时候,薛恺悦连一筷子都没动,奕辰很是体贴地询问父亲:“父君怎么不用膳?可是身体不舒服吗?儿臣让人传太医。”
薛恺悦止住女儿,“爹爹没事,爹爹晚会儿再用,你先带着妹妹到你赵叔叔那里练武吧。”
奕辰歪着小脑袋看了他一会儿,径直冲伺候用膳的皎儿发问道:“你伺候父君,谁惹父君生气了?”
这孩子真是不问个清楚不罢休,薛恺悦又是欣慰又是无奈,他正要随意扯个谎解释过去,一阵干呕正好到喉边,他也就来不及说话了。
皎儿一看他干呕了,就忙着给他拍背,也顾不上回话,露儿在旁边插话了:“皇上天天有书信来,昨个儿不知道怎么了,主子等到亥时也没见到书信。”
奕辰听了,大眼睛转了一转,很老成地道:“母皇想是在忙,父君可以给母皇写信,母皇看了信,就会给父君回信了。”
这孩子是在教他怎么跟她母皇相处吗?薛恺悦一边顺气一边点头:“你快去练武吧,爹爹这里不用你管。”
不过是一日没信来,他就写信过去问,让人知道了,岂不说他缠人呢?何况那边有安澜和林从几个,看他这般巴巴地写信,也会不舒服的吧?
州衙中,明帝正带着林从前往安澜所住的正院用膳,倒不是她非要带着林从过去给安澜添堵,而是出门在外与在宫里不同,驻跸的地方有宽敞的也有不宽敞的,遇到宽敞的跟在宫里差不多,各人想单独用,也是可以的,遇到不宽敞的她们就只能紧凑一些,这个州衙就是相对不宽敞的一个,这两天她们几个人都是一起用膳的,今个儿忽然单独用,倒像是欲盖弥彰似的。
当然,为了尽量不那么打眼,进大厅的时候,明帝是有意的松开了林从的手并且自己走在前面的。
然而安澜还是觉得刺眼,他瞧着精神奕奕的明帝和她身后皮肤白皙红润身姿矫如游龙的少年,只觉委屈,他昨晚失眠了半宿,这两个看样子倒是快活得很。
这样的委屈之下,他就没有站起来迎接明帝,连林从向他说“皇后好”,他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明帝倒也不以为意,澜儿昨个儿还生气呢,今个儿不大想理会她,也是很正常的,她径直往主位上走去,准备坐下来再慢慢哄。
然而厅中不止有安澜,顾琼和董云飞在安澜左手边坐着,他们本是打算等安澜站起来向明帝请了安,他俩才跟着问安,所谓尊卑有序,他俩之前都是这么做的。
然而今日他俩等了半晌,明帝都已经落座了,安澜仍旧坐得稳稳的,两个就没办法了,安澜是皇后不请安也没人敢说什么,他俩可没安澜的身份,也跟着不请安会被人说不识礼数,于是董云飞和顾琼两个一起向明帝屈膝行礼:“臣侍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