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次随着顾琼去北都时不同,那时节他觉得明帝后宫众多,他不在明帝身边陪侍的时候,明帝压根儿想不起他来,如今他已然知道明帝是深爱他的,他已经丝毫不怀疑自己在明帝心中的份量。情浓之时天各一方,他对明帝的思念真是与日俱增。
只是,他仍旧有自己的顾虑,“皇后和小从他们几个看到了会不开心吧?”
赵玉泽继续出主意,“小从子和小云子想来没什么,都是一样的兄弟,自然会体谅咱们。皇后那里嘛,今个儿辰儿说要给皇后写封信,皇后看了辰儿的信,哪里还能生得了气?”
夜阑人静,薛恺悦坐在黄花梨木的书案前提笔落字,在那没有任何绘饰的白笺上写下了满满的思念。
千里之外,安澜双手攀在明帝肩上,连卑称都不用,一五一十地向明帝诉说这几日的委屈,“我想两个孩子了,我想辰儿,我想安儿,我想给小恺和清泉各自写封信问问孩子的情况,可我不敢写,我怕他们俩说我霸道。”
原来澜儿是想念孩子们了,明帝心头怜惜不已,双手抚着安澜光滑如玉的后背,轻声安慰:“没事的,澜儿你想写就写,他俩就算是有些想法,你只要不是每天都写,就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安澜轻轻“嗯”了一声,又继续讲道:“我出来的时候还以为可以好好玩,可以看风景品美食,可是我这些天都没能好好玩,不是去慈幼堂就是吃宴请,前头那个百花谷,知柔小从他们几个都去了,他们回来后都说好看,就我没能去。这边的日月岩,连澄之都说风景美极了,我也没能去。我觉得我不是出来游玩的,我是出来干活的。”
原来如此,原来她的宝贝澜儿是想要去游玩了,明帝一边内疚于这两天太过忙碌,没能够照顾到安澜的情绪,一边极为享受安澜对她的依赖。
每回安澜酣畅淋漓地发过火之后,都有这样宛如幼崽一般的状态。
这让她知道她是他最亲的亲人,也是他最爱的爱人。他愿意把所有的烦恼都讲给她听,也真心地依赖她给他解决问题。
明帝抬手缕了缕自家皇后那黑色缎带一般顺滑的长发:“朕明个儿就带澜儿去日月岩,朕也没去过呢,正好跟澜儿一起去。”
安澜满意地“嗯”了一声,继续讲自己的委屈之处:“那个演武的少年,居然做了御前护卫。我一瞧见他,我就紧张,他长得跟年轻时的清泉好像,一看就是月儿你喜欢的类型。”
他今个儿一出门就看到了那劲装的少年,当时就心生不快,才刚开口赶人,那男将吴欢就言道徐尚书说这少年是当地人,让少年跟着皇后出行好更好地保护皇后。他听得是徐淳的安排,心下十分郁闷,今个儿回来本想找徐淳,让她将少年调个职位,哪知徐淳陪着关鸣鸾出去了,他没能找到人。
明帝的手穿过泼墨般的长发,抚上那肌理细腻的后颈,语气坚决地表态:“宝贝放心吧,那孩子便是长得像泉儿,朕也不会动心的。朕已经有泉儿了,又比那孩子大了十几岁,朕怎么会喜欢他呢他这护卫多半也是临时的,你要是不想看到他,朕天亮了就给楚卿说,让她给这孩子安排给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