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阿嚏,啊,阿嚏!”
一阵凉风吹过,出行队伍中的不少人开始打起喷嚏,一时间喷嚏此彼比伏,响声惊人。打喷嚏的人既有普通士兵,也有随行的文武。
明帝看着只穿了红绸半袖露着大半个胳膊的士兵,对柳笙道:“此地已入秋,兵丁们还穿着夏装,怕是要伤风啊。”
柳笙身上的也是夏装,但她穿的是官服,长袖,而且质地致密,听了明帝这话,便宽慰明帝道:“问题不大,都是些年轻女儿,小伤风不碍事。”
多年的帝臣默契让明帝瞬间就明白柳笙的言外之意,士兵们没有带秋装!既是没带秋装,那还有什么可说的?除了让士兵撑着点,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便是让地方上给这些士兵赶制秋装,也不能够在这咳唾可闻的半道上商量。
士兵们大多是二十二三岁的年轻女子,对这点小凉风也不放在心上,虽然喷嚏接二连三地打,脸上并没什么灰败之气,彼此还轻松地互开玩笑:“都说打喷嚏是有美人在想念,你这连打三四个,家里有几个美夫郎啊?”
“不多不多,也就仨,还都丑得很。阿嚏,妹子你呢?”
“阿嚏,我比姐姐多两个。”
“年纪轻轻坐拥五夫,啊,阿嚏,妹子你这艳福不浅啊。”
“啥艳福啊,我原本只有三个,正夫还是我娘在世的时候给我定的,比我大八岁。”
“我明白了,你嫌弃人家是黄脸夫,就又纳了两个小的?”
“瞧姐姐说的,妹子我是那样的人吗?阿嚏,阿嚏,自打我立了四等功,我们乡里长得最好看的那兄弟俩就非要嫁给我,我不收都不行。”
“行啊,妹子,阿嚏,一个乡最俊的两兄弟都归你了,你们乡的女人还不羡慕死啊?”
“羡慕也没用,谁让她们当初不去打仗?但凡打过玄武白虎的,谁身上没个四五等功?”
“哎,妹子你家在乡下日子好过多了,像我们几个家在京城的,阿嚏,军功折算的赏银,根本买不了几亩地。”
“阿嚏,这个我也听说了,京郊的地涨得太厉害了,十两银子一亩,种上十年庄稼能有十两银子的收成吗?”
“那没办法,京城嘛,就是这样,寸土寸金。”
明帝初始听着,尚不怎么在意地微笑,当日不去打仗,眼下羡慕别人有军功,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及至听到军功买不起京郊的地,就微微蹙了眉,眼睛的余光正好看到道路两旁荒芜的土地,一个念头瞬间就浮上心头。
“陛下,陛下”,明帝正思量得投入,秦瑛拍马过来,低声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