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箜州州衙,天已过了寅时,明帝携着董云飞的手刚一迈进所住的院子,安澜便和林从自房中迎了出来。安澜上前急切地询问她:“陛下回来了,没有受伤吧?”
林从没开口,但是眼神中的关切也是不言而喻的。
这么晚了,不肯睡等着她回来,不问她事情办得如何,先问她受没受伤,明帝心头感动,伸出左手抚抚安澜的胳膊:“朕没事,云儿也没事,咱们进去说。”
安澜体贴地随着她入内,亲自给她端上热好的乌鸡参汤:“陛下先喝口热的暖暖胃。”
外面着实有些寒凉,明帝接过参汤饮了两口,刚要问董云飞有没有,却见林从把另一碗参汤递给了董云飞,她满意地点点头,又饮了两口,夸赞道:“这汤味道很不错,澜儿做的?”
安澜含笑看她,漂亮的大眼睛中全是自信的神采:“是臣侍做的,陛下说不错,看来臣侍的手艺比前进步了些?”
明帝最喜欢安澜这自信大方明媚动人的样子,恨不得即刻把人抱在怀里,奈何林从和董云飞都在,她不能跟安澜太过腻歪,当下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安澜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也很受用她这柔情脉脉的眼神,只是一来天太晚了,二来不想让林董二人太过吃味,便笑着岔开话题道:“陛下走得急,臣侍也没细问,究竟是怎么个案子啊?”
明帝看看董云飞,“让云儿跟你说。”
董云飞一笑接过话茬:“那女子和她亲弟弟不清不楚,她的正夫看不下去,又不堪忍受她的虐待,便想跟她和离,这女子是个心狠的,没等那正夫去官府和离,先把这正夫给杀死了,又怕事情败露,把尸首埋在她家粪池里。”
担心吓着安澜,董云飞已经把话说得比较轻描淡写了,然而安澜听完了,脸色苍白,手指哆嗦:“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因为夫郎想要和离就把人给杀了?”
明帝瞧着心疼,连忙放下汤碗安慰道:“这样狠辣的人终究是极少的,澜儿莫怕。”
董云飞也跟着劝解:“这狠心人已经被我们捉住了,估计今个儿上午关尚书就能把案子给判下来,皇后哥哥不用害怕。”
然而安澜听了,脸色并没有明显的缓解,明帝微觉奇怪,她家澜儿虽然不是像薛恺悦、董云飞这样的武将,却也不是个胆小怯懦的男儿,怎得今个儿听了这不相干的案子就怕成这样?可是天色太晚了,她很有些困乏,想事情不如平日敏捷,一时间想不出所以然,便只催安澜去休息:“这么晚了,澜儿和从儿必然都困了,且回去歇息吧,今个儿也没什么急务,睡到中午再起身也不迟。”
担心安澜仍在恐惧中,她特意嘱咐林从道:“从儿替朕送你皇后哥哥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