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很是无奈:“臣侍也不明白清儿为何坚持这么做,虽然之前臣侍看他那么痛苦,说过让他和离的话,可他真要和离了,臣侍才发现这里面有好多问题,绝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但是臣侍之前既已提起过,此刻再反对,岂不是太过出尔反尔?而且臣侍总想着,没准清儿他跟了叶小姐,会比之前快乐一些。”
明帝看着安澜,讲出了自己真正的困惑:“可是男儿为了快乐,就可以背弃自己的结发妻主另觅她人吗?且不说女尊男卑、妻主为天的话,便是女儿家也没有说为了快乐就可以随意休弃结发夫郎啊。”
“这个”,安澜语塞,他看得出来,明帝没有责备他的意思,是在真心和他探讨这个问题,可是身为明帝的正宫,整个姚天的皇后,他万不能说出男儿为了快乐可以背弃妻主的话,而况他自己也不是这么认为的。
他这些年在明帝身边,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满足的快乐的,可是明帝后宫众多,尤其是早些年,明帝还不大会照顾男儿的心情的时候,他也是有过伤心落泪的时候的,明帝即位以后娶纳了一个又一个的新人,他看着新人笑,也是吃过醋泛过酸的。但是快乐也罢难过也罢,他从来没有想过弃了明帝另寻幸福。只是若眼下跟明帝表忠心,那就等于说安清要求和离是站不住脚的。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安清已经闹了这么一场,此时不和离将来也很难等到楚宙回心转意了,女儿家对全心全意爱着她的夫郎尚且看不入眼呢,若是有了外心,她更加不会喜欢了。
这样的为难之下,他忽然灵机一动,指着小几上江澄的来信道:“陛下,你瞧瞧这封信。”
“朕看看。”明帝伸手拿过书信,匆匆地看了一遍,这一看她不由得醋意大发。
江澄的信中一共说了四个意思。一是告诉安澜赵玉泽亲耳所听的大理寺叶衡审断案子的情形,传的是哪些证人,安楚两个各自说了什么,叶衡是怎么断的。二是对此事的前因做了详细交待,既包括薛恺悦听侍儿说起中秋佳节未曾派人接安清回家还纵容侍儿乘坐安清车子的话,也包括尚然兮所说楚宙诬蔑安清珠胎暗结,还大闹医馆掌掴安清侍儿的话。三是告诉安澜他所知道的内幕,包括尚然兮亲口说安清在体仁堂治病陪同前往的正是叶葆珍,二人情形很是恩爱,也包括中秋前两日他前往修书处督促公事时叶葆珍给他留下的印象,叶葆珍做事认真,不大像是轻浮无行之人。四是询问安澜对此事的态度,若是安澜反对二人和离,他设法开解安清,并尽量把事情拖延到安澜回京,若是安澜支持二人和离,那他就听之任之了。
明帝看完了,心里头是说不出的酸,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幽幽地道:“澄之好久没给朕写过这么推心置腹的信了。”
安澜又好笑又无奈,明帝为了另一个男儿吃他的醋,他,他该找谁评理去?为了平息明帝的醋意,他一边用下巴在明帝心口轻轻地蹭,一边认真地开导道:“陛下怎得忽然吃起醋来了?澄之替朋友考量事情已经这么周到了,陛下是他的主上又是他的妻主,他为陛下考虑起来只会更加细致更加贴心。不说别的,陛下只看秋装一事便知道了,对臣侍,他是劝臣侍带秋装,对陛下,他是亲手叠整齐了给陛下装在车里带过来。一个队伍都没有带秋装,陛下却是有秋装的,他跟谁最亲,这还用问吗?”
明帝瞬间就被安慰了,她摸摸身上凤凰花蕊图案的秋装,满意地亲亲安澜的朱唇:“宝贝你真是越来越会替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