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榻前,把人还算温柔地放上去,没等少年开口,她便半弯了腰,看着少年的眼睛道歉:“乖,昨晚是朕不对,朕不应该拿军国大事跟你说笑,朕很少醉酒,你担待朕这一回吧。”
少年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陛下您这是在跟臣侍道歉吗?”
半弯着腰不好点头,明帝便眨了眨眼睛:“是呀,朕昨晚说错了话,朕跟悦儿道歉。”
少年宛如一头被惊吓到的小鹿,那乌溜溜的眼珠连动都不会动了,明帝瞧着好笑,抬手抚上少年的眉心,刚要顺着那利剑一般的眉毛滑到少年紧致的眼皮上,却见少年举起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问她道:“陛下的酒还没醒吗?这是几,陛下知道吗?”
她嗤地一声笑出声来,用另一只手抓住少年的手指,低声调笑道:“宝贝,朕只是喝醉了酒,不是伤了脑子。”
还没说完,她就被手心上传来的冰凉给惊到了。少年是火力旺盛的体格,几时像这般指尖冰凉过?
顾不得说别的,她先把少年的双手捂在自己的手心中,而后把少年紧紧地抱在怀中,用自己的温度驱走少年身上的寒气。
少年终究身体健旺,没多大一会儿,就恢复如初了,她微微地松了口气,看外面还不到五更,索性甩了靴子坐到锦被中去,而后掀起被子一角用期许的眼神看着少年。少年虽然早被她放到了榻上,但是脚上的鞋袜仍在。
她可以命令少年,也可以自己动手帮少年除去鞋袜,但前者有强迫男儿的嫌疑,后者显得她太没有魅力,她一个双十年华的天子,身材容貌俱是上上品,想要男儿服侍,还用得着自己贴上去?
少年犹豫了一下,动手脱掉了鞋子,而后跪在了锦被边缘,轻声道:“陛下夜间醉酒,还是补个觉吧。”
人都上来了,她还要补觉,还是个年轻女儿吗?明帝不待少年说完,一抬胳膊就把人放倒了,先将自己覆在人身上,而后将锦被盖在自己背上。
少年再次闭上了眼睛,与之前的英勇不同,少年的表情很有些认命的无奈,明帝一怔,低声问道:“宝贝,你不愿意吗?”
少年没有回答,明帝一下子就觉得事情麻烦了,她已经大张旗鼓地迎娶了他,两个也缠绵了好多天,如果他心里是不乐意嫁给她的,那她该怎么办?放了他吗?可是他能去哪呢,他是没有家的男儿啊。
她正烦恼,却听少年道:“臣侍没有不愿意,陛下请继续吧。”
她怎么继续,他无奈的表情紧闭的双眼,分明就是不愿意,骗她说愿意她就信了吗?她从少年身上翻下来,躺在一边,也不再看少年,只望着帐顶对少年言道:“悦儿,朕是真心喜欢你的,你若是不信,朕也没有办法,朕不能把心剖出来给你看是不是?至于枕席间的事,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你不愿意,朕是不会勉强你的。你在外面冻了大半宿,好生睡一觉吧。”
她说完,为了让少年放心,她率先调整了呼吸准备入睡。
少年果然困了,没等她睡着,呼吸就匀长起来。她听着旁边的动静,知道少年进入了梦乡,就独自望着帐顶思索要怎么样让少年相信她是真的喜欢他,想了一会儿困意上涌,加之宿醉的后劲儿还在,她也就跟着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榻前赫然立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那男子一见她醒了,先向她屈膝请安:“陛下您可醒了,您都快睡到中午了,您知道吗?”
没等明帝反应过来,那男子就冲帐外喊道:“快,给陛下端洗脸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