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去墙角处提了个小锦凳过来,讨好地放在赵玉泽面前,“玉儿也坐。”
赵玉泽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明帝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人开口。
赵玉泽凝神思量了一下,用认真的表情肃声道:“陛下答应了臣侍今个儿过来,却喝到大醉差点来不了,这是心里头欠缺对臣侍的尊重,觉得臣侍不过是个后宫,就算是食言爽约都没什么大不了,想解释就解释一句,不想解释都不用解释一声。”
明帝连忙插话道:“朕没有不尊重玉儿的意思,宝贝你不要说得这么严重。”
赵玉泽挑挑纤细的眉尾,他的眉身既浓又黑,看上去很有些勇武的锐气,但眉尾却是精心修剪过的,此刻这纤细精巧的眉尾向上飞扬,很有一种伶牙俐齿以理服人的感觉:“陛下今晚要是有军政大事等着处理,也敢喝得大醉?说什么女子们应酬是难免的,你是天子,多少饮一点尽到意思就行了,你不肯多饮,臣下们就要造反了不成?”
明帝语塞。在她心目中,后宫的确不如军国大事重要,这一点辩无可辩。
赵玉泽继续道:“陛下醉得一塌糊涂,已经无法宠幸,为了不赔臣侍三天,强撑着过来,这是心里头对臣侍不像以前那么喜爱,想着随便敷衍一下就行了。陛下这么敷衍臣侍,还不准臣侍生气么?”
明帝再次语塞。后宫男儿都是她喜欢的,可是十个指头有长短,她对他们的感情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最近这阵子,她的确在薛恺悦和冷清泉身上投入的精力更多一些,在他这里是有些冷淡的。他说的是事实,她也就无话可说。
赵玉泽说到此处,已经有些难过了,红了眼圈道:“古往今来哪有得宠一辈子的君卿呢?陛下眼下还肯敷衍臣侍,臣侍应该知足。”
明帝大为心疼,站起身来再次诚恳地道歉:“宝贝朕错了,朕不该答应了宝贝却还喝得大醉,朕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赵玉泽有些疲惫地看了看她,并不相信她的保证,明帝也不管人信还是不信,继续申诉道:“宝贝,朕坚持着过来,不是为了抵赖,更不是要敷衍宝贝,朕是想宝贝了,说什么要过来看看宝贝,只有看了宝贝,朕才能睡踏实。”
赵玉泽眨眨眼睛,她以往在他跟前就很会说甜言蜜语,他此刻并不确定她这话是真是假。
明帝见宠君始终以怀疑的眼神看自己,心里头暗暗后悔,决定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误赵玉泽的约。
此刻外面传来宫侍们敲击五更的声音,赵玉泽已经很有些困乏了,听到声音就打了个呵欠。明帝见状,连忙殷勤地劝道:“玉儿困了吧,进来睡会儿吧,把玉儿累着了,朕能心疼死。”
赵玉泽瞪了她一眼,小声道了句:“口不应心。”
明帝抬手把人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谁说的,朕心里头装的都是玉儿。”
赵玉泽没有再拍开她,明帝见状,连忙搂着人的后腰,半拥半抱地把人往床前带。
走到床前,掀开锦帐,让人缓缓地坐下来,她一边按捺着心头的兴奋,一边动手解人发髻上的发冠,还没把发冠解下来,她的右肩膀处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那正是方才受力的地方。明帝没忍住,轻轻嘶了一声。
赵玉泽立刻紧张了,反身从她怀里站了起来,“很疼吗?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