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的鼓声不但让县衙官吏人等好一通忙活,衙前街一带的百姓们更是被吸引着直往衙门口凑,多少年没见着这样的事情了,大家总想要看个新鲜不是?
这衙前街一向都是县城里最热闹繁华的地段,哪怕是这个寒冷的冬日午后,依旧有不少人在往来买卖,片刻间,衙门口就聚起了数百人,许多人都踮脚张目,直往那边望去。此时鼓声已然停止,众人看着一个年轻人被几个措手不及的衙差阻止带到一旁,只是神态间却没有一般百姓告官进入衙门时会有的惴惴表现,淡定得就跟他也是个旁观者似的。
“那……那不是李大郎吗?”
“哎,是他,就是他,那个在东斜街开书店的李老板,他都多久没开店了,我还想租两本书呢。可他有什么天大的冤屈,居然就要敲响那鸣冤鼓,这事可大了呀。”
“我可瞧见了,他是从衙门里头突然出来的,所以那几个看守都来不及拦阻他,就让他把鼓给敲响了,你们说这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了?”
“哎你们看,刑房的袁典吏出来了,还有林捕头,这是要把人带进去啊。要不咱们也进去看看?”
众百姓的一番七嘴八舌后,人群果然就开始动了起来,跟在押着李凌往大堂去的差役后头就往衙门里闯,而这一回就是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差役们也不好出手阻挠。因为大越朝廷早有明令,但凡是大堂审案,都是准许当地百姓旁听的,以起到教化之用,这也导致现在衙门里审案一般都在二堂。
李凌就这么被人押着来到了大堂前,身旁正是林烈,只见他面如锅底,压低了声音斥责道:“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敲响鸣冤鼓会有什么结果?你有什么冤情非要如此不顾一切?”
面对林烈的质疑,李凌只是淡然一笑:“怎么,林捕头你怕了?还是说你也和某些人一样,做贼心虚?”
“哼,无知!你道这鸣冤鼓是好敲的,大堂是好进的?待会有你哭的时候!”说话间,人已到了高高的门槛前,随着里头啪的一声惊堂木响,威武声如排山倒海般传出,打断了林烈之后的话语,他当即加速一步,跨入大堂,先站到了两排手持水火棍,不断点地的差役前端,那张大大的书案之后。
而后,李凌被人从后头一推,一个踉跄就进到了大堂内,抬眼就看到了端坐在案后,一脸威严的庄弘。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庄典史,这回的威势可比之前更足,有一种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味道。
跟着涌入县衙听审的百姓本来还有些兴奋地议论着,叽喳着,可随着到了大堂前,听到威武声竟也都不自觉地肃穆噤声,然后满是好奇地等待着官员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