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远,射箭之弓又都不是强弓,箭矢还没到秦军阵前,就歪歪斜斜地一支一支坠地。
看了片刻,齐征说道:“此故意示弱於我也!莘阿瓜接二连三地遣将向我挑战,哼哼,他这是想寻我阵的弱点,咱们不能上了他的当,不予理会就是!”
一个军吏上来望楼,行礼说道:“将军,雷将军请战!”
“雷将军”,雷遵是也。
陇军的军阵分为北、南两个,齐征列阵的时候,便也把本阵分作了两个,以作与陇阵的对应。主力阵由他亲自坐镇,南边对着麴爽阵的副阵,由副将雷遵指挥。
莘迩部络绎不绝地出来挑战,个个耀武扬威,雷遵在他阵中的望楼上,对此也是看得清清楚楚。远的不提,这些天莘迩日夜遣骑骚扰秦军的“新恨”犹且尚存,那挑战之敌又敢这般狂妄,雷遵不像齐征,他是急性子的人,已是怒不可遏,遂便遣了这军吏来向齐征求战。
齐征把刚才的话向这军吏说了一遍,令他转告雷遵,不许应战。
未等太久,秃发勃野部挑战无功,回了本阵。
这个时候,日光西移,已是下午申时,再过一两个时辰,即到傍晚了。
如果莘迩接下来还不发动总攻,而仍是遣将出来挑战的话,像齐征这样就是按兵不动,不上他的当,则今天敌我兴师动众对阵的这场仗很可能就打不成了。
齐征身后诸将,於此之际,不免暗中猜测,莘迩究竟会不会再遣将挑战?亦或他会开始进攻?
却见陇军阵中又有一队兵马驰出。
这次驰出的兵马,比之前几番的兵马为数都大为减少,只有十余骑。
齐征看去,见这十余骑并且不像方才的那几支兵马,只是到两阵中间的位置就停下一样,竟是直奔秦阵而来,直到一箭地处,乃才停下,——不是说他们“不再前行、改往侧驰”的停下,是真正的停下。
停下后,十余骑士齐齐下马。
一箭地,是箭矢能及处,已经很近了,望楼上众人甚至不用费劲,便可看到这十余骑的体貌、身上披的铠甲。十余骑中带头一人,把其手中的长槊插入地上竖起,随之依马而坐,剩余的那些骑士,环列在他左右,冲着秦军阵,扯开嗓子,开始乱骂。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齐征皱起了眉头。问且渠元光,说道:“此将何人?”
且渠元光满脸喜色,说道:“回将军的话,是高延曹!”
“高螭虎?”
“正是!将军,高延曹是阿瓜帐下的悍将,他居然此等轻我,这等骄横,敢只带十余骑,在我军阵前一箭地处下马,这是擒获他的大好时机啊!”
齐征沉吟了会儿,说道:“他既敢如此猖狂,想来必是另有后招。莘阿瓜狡诈多端,不可中他的诡计。”
且渠元光不甘地说道:“那就由他这般嚣张?”
越说嚣张,高延曹还真越是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