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重重迷雾,在山谷外等待着元勍一行人的是一批穿着南蛮服饰的血偶,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制作血偶的挑选标准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这些年长者们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了,它们或佝偻地站着或如野兽一般四肢着地地蹲着,浑浊的双眼无神地看向元勍一行人,因他们是这方圆五里内唯一的活物,它们是为了他们而来。
血蛭需以鲜血供养,血偶们以活人、野兽为食,以供给寄生在体内的血蛭养料,这种丧心病狂的术法在南蛮被追捧为圣法,南蛮子民从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嗷...”站在最前方的血偶嚎叫着,发出似人似兽的凄惨声音,血偶们得到了命令自然地从中间让出一条路,元勍看见控制者。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穿着黑色无袖短衫,腰间系着一条绣着红色的眼睛图案的腰带,腰间别着一把匕首,及肩的黑发随意地披散着,她的眼中还有神采,不是血偶,她是鬼师派来控制着这些血偶的人。
“二殿下,我等受王上谕令来送您上路,您可有什么遗言要告诉熹嫔娘娘?”小姑娘说话的神态傲然于世,说话时嘴巴的动作却有些别扭,像是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番话。
她应该是鬼师的徒弟,现在正被鬼师控制着,她听云歌提过南蛮有种特别的术法,可以完全地控制一个人的行动,在千里之外杀人却不祸及自身,但这种术法对精神力消耗极大,鬼师是一定要在今日,在这里除掉南吕。
“我有什么话自会当面和我母亲说,于滨,你区区一介祭司也敢如此放肆,看来鬼师的规矩教得不怎么样”南吕率先拔出了剑,他听见自己的母亲在对方手中显然无法冷静自持,熹嫔是他的母亲。
古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现有鬼师挟熹嫔威胁南吕,南蛮的事一贯都很有意思。
“南吕,我尊称你一句为殿下,你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你那出身卑贱的母亲,若非王上怜惜,她早就该死了!不,她很快就要死了,呵呵呵...”于滨此时说话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声。鬼师的话戳中了南吕的痛处,元勍见他要挥剑上前将受鬼师控制的于滨斩杀,她便用妖力束缚住了南吕,看他拼命地想要挣脱她施下的法术而不能,他很快也便冷静了下来。
南蛮王豪徵好战之余有一样是怂人听闻的事,他最喜欢在白昼让出身低微的侍女穿着白衣挥剑互砍,赢者,可获得豪徵的青睐,成为南蛮王的妃嫔,输家自然没有活路,听鬼师的意思这位熹嫔嫔位大抵是如此得来。
“这里还有一位大妖,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元成少君,您不在西荒待着,在这常世凑什么热闹?这是我南蛮的事,还请元成少君在一旁看着”鬼师最初没有察觉到元勍,直到她用妖力束缚住南吕他才发现她在此处。鬼师在南蛮操纵着于滨,自然无法感应到其他妖族的气息,于滨感应最强的是南吕。
鬼师这番话便是提醒她该作壁上观,元成少君是她西荒所受封的君位,若她贸然插手南蛮的内务,此事便不再是她与鬼师之间的事而是南蛮和西荒的事。
“鬼师言笑了!我许久没有听人唤我做元成少君了,这是你与你们南蛮王子的事,我自然不会插手,要杀要剐,自然由得你们解决但是你设阵困住我的剑灵,差点毁了我最宝贝的剑,鬼师或许忘了我这只妖兽非常记仇,便是追杀到你们南蛮,我也要报这一剑之仇”元勍笑眯眯地说着,语调由温和转怒,鬼师要诛杀南吕确实是南蛮的事,她不该插手,不过他伤了司祈这一剑之仇是等不及来日再报了,事情都找上了门,她岂有避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