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城,西荒王城。
因十六是互市的最后一日,望城内外都是一片繁荣景象,与其他城池的互市不同,望城的互市允许猎族在城内设立商铺,各种他域的珍奇异兽都允许被摆出来买卖,猎族不需再另设原水镜供客人前往猎域进行采买。
猎族在望城内的买卖又受银罗刹的管制,很大一部分阻绝了猎族坐地起价的可能,可以说整座王城就是黑市。
大大小小的摊子摆在街巷之中,城外是贩卖大型异兽之处,夜罗刹另在城外西郊的荒漠上设有斗兽场,斗兽场中的妖族、魔、人族、兽人、精怪都凭着自己的本事在斗兽场中赢得丰厚的赏金或被打死。
望城的繁华之下是一场虚无的梦,生活在望城的妖魔们受周遭氛围的影响终日流连斗兽场、各种妓寨、赌场、酒馆,千金易散。许多从他域而来的妖魔若是心性未定,便是把家底掏空了都填不上心里的窟窿,多数会死在望城。望城,不易居。
元勍一行人混在入城的妖魔们当中进了望城,正朝着王宫的方向而去,她们在望城有一位相熟的妖族,它名为卫戌,是一只小白鼠精,擅长打听各种消息,相当于是常世的百晓生。
暴戴若想篡位必定有风声走漏,她们还想知道夜罗刹手下的另一员大将罡犹身在何处,是否也被囚于西下城中,若是夜罗刹已罹难,大局已定,她们亦无法扭转乾坤。
妖魔与人族不同,人会在乎所谓正统,妖魔以妖力强大的妖魔为尊。夜罗刹一手建立了西荒而她们只是这西荒众多妖魔中的一个,暴戴所行之事并没有对错可言,她们想做的是维护西荒的安宁不变。
城中行走着的妖魔们互相侧身让路,皆是一派祥和的景象,此时天色已亮,风沙渐起,有许多摊贩都在忙着收摊,元勍一行人在经过一条狭窄的巷口时正巧遇上一队罗刹巡街,所有的妖魔都收住了脚步让他们先过。
“你受伤了”在等待罗刹们经过的时候,云歌将视线投向元勍,她瞧见元勍颈右侧的伤口急忙从袖袋中掏出一方锦帕按在元勍的伤口处。
“小伤!”元勍笑着伸手按住了云歌按着锦帕的手上,她是下意识的动作但云歌极快地缩回了手,云歌似乎有些紧张。
她用云歌的那方锦帕擦了擦颈部的伤口,一般的小伤可用灵力使之愈合,不过她是被血偶的指风所伤但伤口似乎不易愈合,断断续续地有妖血渗出,她想这些血偶经过特别的炼制,使它们伤人后留下伤口不易愈合。南蛮的血偶本就是伤人的利器,她该庆幸血偶的指尖没有□□,否则会更麻烦。
锦帕擦了擦伤口后她觉得伤口不再有血渗出,摊开锦帕擦看妖血的颜色是否有变,所幸并无。倒是云歌的这方锦帕瞧着十分眼熟,暗紫色的锦帕一角绣着一朵凤鸢尾花,云歌贯是用无骨花作为她个人的印记,她敢确定这块绣着凤鸢尾花的锦帕不是云歌之物。
风鸢尾花,她印象中与云歌相熟的妖魔们都不喜欢花卉,应当是没有妖魔以花卉为个人印记,倒是她认得的一位故交用的是风鸢尾花。
“这帕子倒不像是你之物!”元勍好奇地问着云歌,她压低了些音量,少辛三个小妖头与她们之间隔着两只狐妖,四下有些谈话声但她还是怕叫他们听见,引起什么误会。
“确非我所有,是你上次到我那儿医治时落下的,我见这方锦帕的图案绣得尚可便留在了身边”云歌温声地答道,元勍听了她的话恍惚记起了这方锦帕确实是她落在云歌那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