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勍,你可觉得这梦中有些异样?”云歌抚摸着元勍脑袋的手稍稍放缓了一些,她的目光凝视着东边的断崖,她总觉得元勍今日做的梦有些奇怪,这是她为何入梦的原因,为证实自己的猜测。
“并无”元勍想了想,目光所及之处与先前的梦境无异,此时在玉血树下正有两只妖族在厮杀。她变回了人形,头枕在云歌的膝上,她清楚地记得这时期的事,她虽是幼兽但是外放的妖力足以震慑大多数妖族,一只被梦渊里其他的妖兽忌惮的洞悉兽护下了一只朝不保夕的小魇兽,她们互相成就,依偎共生。
因云歌的来到,她的恐惧消散了,眼前的场景变幻成天一门初建时的情形,她们此刻身在天一门的演武场中,彼时的演武场还是小小的一块空地,仅仅能容下数十人练武。
她眨了眨眼,演武场中正有一白一青两个身影正在比试,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面冠如玉,手中执着一把长剑与身着常青色长衫执一把唐剑的儒雅男子你来我往比着剑招。这二人分别是天一门掌门灵虚与苍冥派的掌门苍梧子,二人皆是当世有名的剑术大家,都以家国为天下己任。
灵虚与苍梧子是知己、良师、益友,她的剑法部分是跟着苍梧子研习得来,苍梧子这个人比灵虚有趣得多,苍梧子和灵虚好比她与云歌,一个有趣一个正经。
“灵虚你自是见过了,那手执着唐剑的剑者是苍梧子,算算时间这应该是灵虚死前的那一年初秋,他们是在这一年结为道侣”元勍介绍着苍梧子的身份,瞧着演武场附近一片夏末秋初的景色,想到了这个场景应该是灵虚死前的那一年,也是灵虚最开心的那一年。他与苍梧子结为道侣,天一门因与苍冥派的关系跻身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剑派。
“道侣?”云歌自然地接过话茬问道,她在西荒行医,对常识的事了解不深,典籍上未有记载的东西,她自然不清楚。
“道侣是两百年前兴起的结契关系,不同于传统的男女结为夫妇的关系,习武之人之间不分男女都可结为道侣,双方结为道侣之时也立下同生共死的血契,如若其中一方身死,另一方也会随着对方而去”元勍温声解释着道侣的意义,缔结血契是结为道侣最重要的仪式,缔结之后双方同生共死,也意味着二者从此同心,故此在常世结为道侣被视为极高尚的事。
这血契可结自然也可解,需有双方同意才能解开,但一般结为道侣的人不会再有解血契之事,因此解血契并不简单。
缔结血契时须有一种灵草使得二人的血可融合,使得血契可以生成而解开血契则需要她的血和一味名为雪夜紫檀的乔木的灰,她的血和雪夜紫檀灰都极为难得。她为灵虚和苍梧子特地寻到了解开血契的方法和一份雪夜紫檀的灰,怕他二人有朝一日会用上,因世事变化无常,二者又处在不同的门派之中,幸而是没有派上用场。
“你未曾提过此事”云歌冷声说着,她的话在元勍听来似乎有些怨气,因云歌的脸色突然变沉。
“我没提过吗?”元勍有些疑惑地反问着云歌,她或许忘了提这件事,因次年她身受重伤到尘桥到她伤愈的那一段时间灵虚为肇宁所杀,得到消息的她急着赶回常世,之后再到尘桥又过了许多年,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倒有可能是忘了要将这件事告诉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