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山风遍抚大地,因后院近竹林的缘故,竹林中风卷落叶的声响不时地传来,重重阴云遮掩着明月令今夜的月光暗淡。
关见灵仍在替南吕渡修为,他红润的脸色渐变苍白,南吕的脸色则大有好转,依靠着关见灵的修为输送南吕的神识亦逐渐恢复,再有片刻就将醒转。
因梦境受外力崩塌而神识受损的南吕此番算是因祸得福,得到了关见灵这数十年来的修为,他醒转后应是不会有恙,甚至修为会大涨,对元勍来说这并非好事。
南吕心性坚忍,城府极深,生母是妖族而非兽人族令其在南蛮的地位不及他的兄弟,无母族为依仗,他几乎丧失了争夺储君的资格。他能忍亦有些聪明,在南蛮王豪徵与鬼师离宋争夺南蛮主权的这场战争中不论谁会胜利,他都会成为受益者。若豪徵赢得这场战争,南吕会伺机铲除他登上大位的阻碍,他的兄弟们乃至他的父亲,这是她在南吕的梦境中所了解到他的想法。
南吕若成为南蛮的王,南蛮会陷入动乱,等他平定这大乱,一位新君为了建立自己的功业,最好不过是整合兵力,攻打其他域,建立功业之余灭除不臣于他的势力,安插自己的部属。常世、东海、北域、西荒百年后怎样呢?谁又能猜得到呢?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她是妖族,因与灵虚结缘而镇守鼎山,待离岸崖的魔沼退去后她便会离开鼎山,凡事天定,她无力也无法改变天定命数。
“发生何事?”云歌略有些急切的问询声在元勍的耳边响起,她循声看去云歌由一团黑色的混沌之气化做人形。云歌的脸上带着一点醉酒的红晕,她眼神关切地看着在输送修为的关见灵与南吕,大致上猜出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泽芜君”初焐在元勍欲出声解释时拱手向云歌施礼,他低声唤着云歌的尊号,云歌轻轻点了一下头受了他的礼。
关见灵因在替南吕渡修为,无暇顾及这些缛节,这时正到关键处,他苍白的面色涨红,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的额头滑落,南吕的意识已经恢复了,只是还未睁眼罢了。
“张安,那只魇族名叫张安,是他做的”元勍温声解释着南吕为何所伤以及那只魇族的姓名。
弱小的魇兽长至成年的几率是万不存一,成年魇族之间又极少往来,这张安怎么说都是云歌的同类,虽然两者的行事方法迥异,她觉得云歌或许想亲自看看除自己之外的魇族是何种样貌。
人、妖,对同类都极感兴趣,人族之众可以做到以品行、文才武略区分同类的程度,数量较少的妖族们对于难以寻觅的同类有着相当的兴趣。好比双生子中的一个对另一个素未谋面的兄弟姐妹会自然生出一股急欲了解对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