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照的父亲就劝说:“不要追了,追也追不上,别忘了玄衣的交待。”
“玄衣的交待?她那是因为孤王担心我们的安危!你别忘了自己是孤王的父亲!今天战死都不可笑,怕死却有何颜面见天照、有何脸面有何脸面见乱战之地的无数战士!”李天照的娘激动的斥责着,转而又一把揪着陈皮,拽着他到一个又一个惨死老伙计的残尸面前,质问道:“过去你不是这样!今天为什么变的这么怕死?你看看,你好好看看——我们性命相托的战友们一个接一个的被那女人斩杀!而你们竟然不敢报仇,只知道顾惜自己的性命!陈皮、你对得起他们吗?你对得起他们吗?你以前的勇气都去了哪了?断了条胳膊当了一些年的铁匠、把你战士的勇气都消磨殆尽了吗?”
陈皮看着一具具残尸断骸,那些熟悉的老伙计们,才刚升上千战将不久,刚兴奋的通过战时特例拥有万战将战印,结果,就死在了指望大显身手的初战……
“我看到了,也看的很清楚。我很清楚生命的珍贵,也很清楚一个没有机会上战场的战士的痛苦!你可以因为悍勇喊杀,但你怎么让战死的老伙计们死而复生?”陈皮断了的右臂还在流血,他迎着李天照母亲的目光,丝毫不让。
“战死本来就是战士的归宿!你就是怕死!”李天照的娘大声呵斥,情绪很是激动。
一众老伙计都知道李天照母亲的脾气,连忙过来劝说:“好了好了别吵了,你们两个现在心情都不好,一人少说一句,冷静冷静。”
“怎么冷静?一个、两个、三个……十一个老伙计,十一个人!全都被那恶女人杀死!她杀人就杀人,还喜欢把人一剑两段!看着这么多老伙计惨死在眼前,怎么冷静?陈皮,你怎么就能只顾自己的怕死?我们这么多人,围攻之下还杀不了那个恶女人吗?战士因为怕死就放过那样的敌人活着离开?”李天照的娘继续怒声质问。
陈皮心里有气,就说:“明明玄衣王将有叮嘱,已经死了这么多老伙计了,难道还要为了意气用事再死更多吗?你只说战士应该不怕死,就没想过战士怎么死才值得?怎么死是不值得?”
“为玄天武王而战——任何时候战死了都值得!你连这都忘了?陈皮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每一个战士都知道的道理,你竟然忘了?你问问老伙计,除了你,谁会忘了战士之心!你们忘了吗?你忘了吗?你忘了吗?你记得吗?”李天照的娘逐个去问,每个人都说记得,都点头。
陈皮看着那些老伙计的脸,无声的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搏命鸳鸯夫妻俩是刚复活不多久,还怀揣着当年的年轻稚嫩和激情。
可是这些老伙计不是刚复活,他们跟他陈皮一样,都经历了漫长时间和冰冷现实的捶打。他们仍然相信要为无望而战,却已经知道,自己的命也非常珍贵,能够拼上王将复活亲人少之又少,人死了就死了,伤残到最后无法战斗了也就是废了。
只是,大家知道现在跟李天照的父母说不通那些时间才能领悟的体验,又都了解她的脾气,所以都应付着说是,说好,说记得,说没忘记。
没忘是没忘,其实早已没把那些奉为唯一的真理了。
“看看、陈皮你自己看看——除了你,大家都没忘!”李天照的娘怒目而视的瞪着他。
陈皮实在有一肚子的真心话想说,却又知道说了也没用,李天照的娘根本就没体会,不会听。
蝴蝶剑恐怕他们争吵的更不可开交,也知道陈皮知道杀戮千影的厉害,就过去说:“我们全部加起来都不是杀戮千影的对手,刚才那个女人,就是在守护城杀数百后天混沌剑客的孤行人首领,云首杀戮千影。”
“还有你——”李天照的娘手指着蝴蝶剑的鼻子,很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