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见,父亲身上的金甲寸雪不染,亦未曾染上半点污秽的血,烈焰之剑依旧熊熊燃烧。
桂冠之下的那对双眼明亮如初,金色的光辉在其中悄然绽放,正随着帝皇的凝视,扫过他们每个人的脸。
“你们打的很好。”
他平静地说,嗓音低沉而肃穆,好似在宣告些什么似的。圣吉列斯皱起眉,本能地察觉到了一点点的不对劲。
“我从未像是这一刻一般,为这个父亲的身份感到骄傲过。我活了很久,我的儿子们,久到足矣使我忘记我的名字,我的身份”
“我亦经历过许多,我经历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大战,我见过手无寸铁的士兵在战壕内飞奔,只为了多救几个人。也见过军阀们肆无忌惮地屠杀平民百姓,将他们的肉与骨当做玩具。”
“我见过人性的善,也见过它的恶。也正因如此,我想要改变所有的这一切。我依照我能想象到的最完美的预想创造了你们。”
“用科学以及不科学的力量我将美好寄托在你们身上,虽然你们被偷走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为你们而骄傲”
他看向洛嘉奥瑞利安,眼眸之中的那种沉重让金言使者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他又看向安格朗,红砂之主面无表情地仰起了头,拒绝和他对视,头盔下的脸却因为感知到的情绪而变得狰狞。
“若是没有祂们的干涉,你们都会成长为希望的象征。”
帝皇嘶哑地说。“你们会成为继我之后的光,如若人类已经能够站起,你们便可以卸甲归田,活出自我。若是他们不能,你们便能像我一样继续带领他们”
“你到底想说什么,父亲”莱昂艾尔庄森严肃地问,狮王的铠甲上染着血,狂风吹动着他的白发,眼眸在这一刻却像是一万年前时那般满是阴郁的愤怒。
“这是战争,父亲,我对你的话深受感动,但是”康拉德科兹鞠了个躬。“您的确不太会挑选讲这些话的时机。”
“最起码他愿意说了。”佩图拉博轻轻地说,声音和此前大不相同。
“人类还需要你们。”
帝皇平静地说,像是宣告。然后,他举起剑,一只手却在此刻穿透了暴风雪,径直地将剑刃往下压去。
“苦情戏差不多演够了吧,老头”一个略显不善的声音从风雪中响起。“在这个时候把他们传送走,你是想让他们后悔一辈子,还是恨你一辈子”
“老师”
“船长”
“何”
“先别那么惊讶。”
穿着黑袍的法师对着他们摇了摇头,随后便一把扯走了帝皇手里的剑。
“你做事得有个分寸吧,陛下”法师瞪着他说。
“你不知道你这帮问题儿童儿子们是什么性格吗还人类需要他们你信不信你要是这会将他们传送走,第二次大叛乱不出一百年就要爆发然后帝国就会像是积木一样倒塌。”
“他们不会的。”
帝皇自信地说,却不着痕迹的侧过了身体,将右手隐藏在盔甲的遮掩之下,朝着法师伸了伸手,示意他将武器还回来。
“不给”
“父亲,老师说的是真的吗”罗伯特基利曼满面复杂地问。
“您还是高估我们了。”圣吉列斯轻柔地说。“一百年的时间应当缩减到五十年,毕竟我们当中有很多人都只是因为父亲的意愿才为了人类而战。”
大天使看向帝皇,突然微笑了一下“有时候,父亲,您真的让我觉得”
“什么”帝皇问。他面色平静,右手却猛地攥紧了。